床上的兩人也因為突如其來的闖入者而陷入了僵持,潭楓丹頂着灼灼目光的壓力,還是問了出來:“你們兩個,其實是那種關系嗎?”
房間裡的暖氣好像失靈了,溫度瞬間下降到零度以下,突然三個人都覺得很冷,抱臂搓手吹氣。
不過這個烏龍有效地緩解了屋内緊張的氣氛,讓他們能以一種更為雅觀的姿勢談事情,比如說坐在桌子旁。
“你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隐你倒是說啊?你是不是從來沒把我當過兄弟。”
好吧,有些人還是一點就炸。
“都說了是難言之隐,人家為什麼還會告訴你啊?”潭楓丹在内心暗自腹诽,但是面對生氣的胥辛,就像安撫暴怒的獅子,隻能順着撸毛,她做“和事佬”循循善誘:“楊君澤同學故意隐瞞這件事情一定有他的理由,比如暴露了的話他會付出更大的代價,胥辛你能替他承擔嗎?”
潭楓丹的本意是胥辛性子急,知道了這件事情會掀桌子走極端做出不理智的行為,所以楊君澤才不告訴胥辛,熟料,剛才還像個啞巴一樣的少年蓦地面色蒼白如紙,驚怖道:“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潭楓丹也是滿頭霧水。
“什麼?你們在說什麼?”急急國王看着兩個謎語人真的很急。
但是楊君澤任憑胥辛如何搖他,也不再開口半句。
時間并不會因為肅靜的拉鋸而暫停,等殷夫人和潭媽找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三個孩子大眼瞪小眼,好像在玩不要眨眼挑戰,隻以為他們在胡鬧,驅散了三人回房休息。
第二天吃早餐,日理萬機的胥總和殷夫人歉意道别,并囑咐胥辛盡好地主之誼,他黑着臉不情不願地應了。
小孩那桌,胥辛和楊君澤分坐潭楓丹兩邊,挂着同款黑眼圈,顯然都是一夜輾轉難眠,無精打采,低頭幹飯。生怕眼神和對面對上,
胥辛沒什麼胃口似得,勺子把碗裡的粥攪來攪去就是不挖起來喝,楊君澤則是機械的一勺一勺往嘴裡送,碗見底了在吃空氣都沒發覺。
隻有潭楓丹神清氣爽,吃完一碗再添一碗,胃口好極了。
冬日裡的陽光總是彌足珍貴,今天更是難得的豔陽高照。四個大人們決定找個就近風景好的地方野餐,一來方便胥老太太的參與,二來下午就要返程了,三個孩子明天還要上學。
管家開來的是考斯特,潭楓丹本以為會看到加長林肯。上了路才發現,不是加長林肯開不起,而是考斯特更适合地形,而且内置豪華,豪華按摩椅、茶室、KTV、大電視一應俱全。
窗外碧空如洗,萬裡無雲,車内兩人表情陰雲密布,好想去外面哦。
沒錯,潭楓丹又坐在了兩人中間,好像夾在冷戰小情侶的中間人般尴尬。
下了車,參觀了所謂的某個文人留下真迹的名勝古迹,大人們在涼亭裡其樂融融的BBQ,胥奶奶也笑眯眯地說要露一手,胥家百年不傳之秘之叫花雞,大家紛紛恭維道,今天有口福了。
胥辛擠出一個笑容後,實在維持不下去,從幫忙的隊伍裡開小差,偷偷溜去了水庫邊,潭楓丹想了想,還是找了個借口偷溜,遠遠地跟着,萬一他發瘋搞事,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豈料他越走越遠,而且越走越快,潭楓丹逐漸跟不上了,她咬咬牙疾步追上,縮短距離後大聲道:“喂,你要去哪裡?”
“你别跟了呗,讓我一個人靜靜。”胥辛沒有回頭,仍是邁着失魂落魄地腳步遊蕩。
他竟然知道是我?潭楓丹暗自為他敏銳的洞察力啧啧稱奇,又心道,你想也想不出來的,畢竟連我跨越前世今生,都不知道楊君澤為什麼要隐瞞他媽和胥爹偷情,甚至之後被胥辛揍得那麼慘,都不願意說出真相。
是因為羞恥嗎?回房的路上,潭楓丹聽到胥辛像個祥林嫂似得重複,他竟然從小就知道!如果僅僅是因為羞恥,楊君澤大可不必把自己從小目睹親生母親和鄰居家叔叔偷情的事情也說出來。他第一反應是毫無保留的交底,也許他并不想欺騙他從小玩到大的摯友,但是他又請求胥辛幫他一起守護這個秘密。
楊君澤守護這個秘密到底是為了維護什麼呢?
前世,成年後的楊君澤外在儒雅随和,像翩翩君子,卻有着不為人知的隐秘性癖,看來正是童年的陰影造成的。
楊君澤并非視若無睹,不以為然,相反,這件事情應該也讓他相當痛苦。
究竟是什麼樣的代價,才能讓他一邊壓抑着内心黑暗的種子瘋狂生長,一邊緘默不語呢?
潭楓丹回想着前世種種,尋找着可能的疑點。等等,楊君澤的傷痕真的是胥辛造成的嗎?她靈機一動,開口道:
“喂,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揍楊君澤一頓?”
“要不要我把他騙過來,給你制造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