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依舊溫柔,夏南鸢也随即放松了下來,同她也微微一笑。
一時間,就像清風拂過了山岚,夏南鸢的臉上雖然仍舊塗了一層厚厚地黃粉,卻也難掩她眉眼間的靈動。
對方顯然呆了一呆。
此刻,負責分飯的廚娘已經打好了滿滿一碗粥,和幾個清淡的小菜端了過來。
姜小姐還未接過,卻突然,被幾個穿素色錦袍的人給搶了過去。
“哎!你們幹什麼……”
“呦,現下,你們還敢喝謝世子的粥啊!他專坑我們這些讀書人的錢不還,卻還有閑錢在這裡施粥。知不知道,你們的謝世子都快要自身難保了,再如何收買人心,朝廷也不會讓他回去咯~”
搶過粥碗的人說着,還喝了一口碗裡的粥。
“嗯,不錯嘛,是好米。隻是不知道謝世子,兵權徹底失去後,還能不能吃得上。”
“孫秀才,你再胡說些什麼?信不信,我叫人直接把你給轟出去?”
說話間,不遠處突然來了一群謝府的護衛,夏南鸢一看那領頭,居然是她那晚潛入謝府後院時,看到的負責指揮搬運“屍體”的領頭,以及她被謝七叔當成賊人按在地上時,提刀欲解決她的那個人。
眼見謝府的護衛都出來了,車夫便同她解釋道:
“那個領頭的是謝世子身邊的李護衛,原本比姑娘身邊的衛護衛還高上一級,隻是不知最近倒了什麼黴,據說連世子的後院都看不住,被一個女賊人給闖進來,所以謝世子便罰他在莊子上幹活,反省些時日。”
“……”
夏南鸢無語,這女賊人,說的不就是她嗎?
想來謝七叔也是,連她這個罪魁禍首都能接受,怎麼就對其他的人,如此吹毛求疵啊!
就在她吐槽間,李護衛突然朝她這邊望去,夏南鸢同樣一驚,而李護衛像是早就知道了什麼,隻恍了恍神,便又看向了那些粥棚裡的侍衛。
“你們究竟是怎麼看管的?連外人進來都不知道,還不把他們全都給我趕走?”
“我看誰敢?”
突然間,那名所謂的孫秀才放下了手裡的粥,上前一步道:“本朝律例,任何人皆不可不經官府,而随意的傷害讀書人。就連你們世子不也曾是當着文官,不讓你們随意同文人動手嗎?”
孫秀才說着,還不由地得意,“我可是城郊唯一的秀才,你們豈敢動我?”
“你——”
李護衛氣的無話可說,反倒是那些來鬧事的人,則越發的張狂。
“各位,大家同為臨州人,我等路過是想給大家提個醒。謝世子當年在軍中權力過大早就被皇帝忌憚,如今雖然兵權被收,但影響依舊,謝世子早晚得被皇帝清算。”
“是啊!一個身染重病被打發走的棄子,如何跟他侄子比?對了,你們或許還不知道吧?最近,朝廷派去安定邊關的謝景瑜小将軍,正是謝家三公子的兒子。當年,謝家的幾個公子戰死沙場,回來的隻有謝三公子和剛出生的謝雲絡。要不是謝世子他三哥,他一個奶娃早就在戰場上被捅成窟窿了。可結果,他卻連世子之位,都要同他三哥的兒子争。”
“要麼說造孽啊!這世子之位原本就該是謝三公子的,奈何他也去的早,謝雲絡卻夥同他大嫂,一同欺負三公子留下的孤兒寡母,将自家三嫂連同侄兒一起趕出去。好在景瑜小将軍争氣,首次出征就能斬首萬千,他謝雲絡當年,做得到嗎?如今我勸各位還是離謝世子遠點,等景瑜小将軍進駐臨州城,有你們吃香的喝辣的時候!”
“對呀,聽說謝景瑜小将軍打赢了給邊關的難民發銀錢,而謝世子也就隻會給你們發點着饅頭。”
他們這群書生顯然有備而來,你一言我一語,直把底下的難民說的默不作聲。
而此刻,夏南鸢卻被他們最後幾句話,驚得發不出聲。
謝景瑜,他要來臨州城?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