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瑜看向了那幅畫,這上面畫着的,還真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夏南鸢!
隻不過,這畫上女子的形态比他印象裡的夏南鸢大氣了些,看的也沒有那麼纏人。漂亮修長的睫毛被人畫的絲絲分明,亮麗的眉眼裡透着瑩潤的光。
甚至,玉郎還将她小小地鼻頭畫的紅紅的,穿着明黃色的衣服,在一群山石中,安安靜靜,乖乖巧巧,就像是在專注着自己的事,是那樣的明媚與動人。
莫伯看他不說話,忍不住提醒。
“少公子收到的那封信,難道就真以為,玉郎隻是單純的與你說一說山中事嗎?”
“哼!”
謝景瑜回過神,幾乎有些癱軟般地倒在了椅背上。
“真想不到,她人都在謝雲絡身邊,還能勾搭到别的男人。”
謝景瑜胸中升起了一抹難言的情緒,使他更加激憤。
他沒想到,曾經那個始終跟在他身後,幾乎将他當成全部的女人,居然會這麼快離開他,而且還活的如此潇灑。
潇灑到她根本就不缺人愛,甚至連他自己,都忍不住想要把她給搶回來。
“所以,那女人就是個禍水,少主難道還看不清嗎?”
莫伯看着他的樣子,很滿意這個結果。
“玉郎的用意,想必少主已然明白。他也不想看着夏姑娘死,所以,才想借少将軍的手去救。由此可見,他也是知道夏南鸢和少公子您曾經的事。”
“這個玉郎究竟是誰?他到底什麼身份?”
謝景瑜越發聽着這個名字不順耳,哪個大男人平白無故,會給自己娶一個小白臉的名字?
想必也不是什麼見得光的人。
“他應該就是梁王最信任的人,信任到利益綁定在一條船上,且永遠都不會被打破的人。當然,他是誰于少公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對夏姑娘究竟是怎麼一個态度?”
“當然還是要把她給救出來。”
謝景瑜此時也恢複些冷靜。
“玉郎那小白臉給的信上說的一點都不錯,謝雲絡用兵,最愛的便是出其不意。所以,我不能給自己留有威脅,就算阿鸢再對不起我,背着我勾搭一堆野男人,我也要盡力去救,絕不能看着她給謝雲絡陪葬!”
“如果您要這樣想,倒也可以。”
莫伯點頭,“但是前期,您不能跟她接觸,以免暴露了我們的目的。還是計劃開始的時候實施,不過您到時候想救她出來,也必須讓她心甘情願的跟你才行。”
“我都親自想辦法派人去接她了,她有什麼理由不跟我走的?”
莫伯在他背地裡笑了。
說來說去,謝雲絡跟謝景瑜還真不是一個姓氏出來的,一個複雜深沉的讓人看不透,而另一個,則自大狂傲的,跟一個二傻子也沒什麼分别。
莫伯實在有些不想跟這個二傻子糾纏,倒時候,還是他來想辦法吧。
不過提起這夏南鸢,他倒還真是有印象。
隻不過,這些事情塵封的實在有些久了。她的外祖,應該就是三十年前,京城裡能醫死人,診白骨的神醫。
如若真是這樣,那她的母親跟當年的一起宮廷秘案,肯定脫不了幹系。
莫伯看着謝景瑜煩躁的背影同他告辭。
然而他一轉身,嘴角卻露出一抹陰冷的笑。
“謝雲絡,你們叔侄殘殺的滋味應該不好受吧?很快就要輪到你們謝家,也去嘗嘗了!”
——
夏南鸢跟着那些山匪們忙了一天,幹的活雖然也不會,就總感覺奇葩了些。
“我說,謝世子從外面運來了柴火和鹽巴,讓我們跑到山王谷上風向的這處山坡上鋪,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你管謝世子什麼意思?讓你往雪地裡鋪就趕緊鋪,難不成還專門搞來給你吃烤肉啊?記得往這條通往山王谷的河道上撒點,謝世子特别交代,千萬别忘了。”
“知道了,一個結冰了的河道,拿石頭砸都砸不出底下的水來,撒鹽能有什麼用?”
“可以讓冰融化。”
夏南鸢在一旁補充了一句道。
結果,那些山匪則更來勁了。
“融化?融化能有什麼用?”
“總不能是為了融化方便我們打魚吧!”
“那不就真成讓我們來這吃烤肉了?哈哈哈……”
夏南鸢一邊撒着鹽,一邊道:“冰融化是沒什麼用,但是可以流向山王谷。”
孫大當家在一旁,忽然有了察覺道:“流到山王谷幹什麼?難不成謝世子要淹了山王谷?”
夏南鸢看着這幾條河道,就算冰化開,水流應該都不大,更何況附近地下溶洞衆多,沒準就直接流下去了。
所以孫大當家的猜想應該不成立。
“可是,要是用來滅火呢?”
夏南鸢最近這幾天,不知是不是白天心事過重,到了晚上,總會做些大火燒山的夢。
尤其,她曾夢見謝七叔背對着火光,熊熊烈火将他的眼睛映的通紅。
夏南鸢的心裡感到無比的刺痛,而他,像是被人砍了一刀,胸前流淌着許多血,他蒼白且顫抖的手,根本就按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