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三千秋坐了下去，指了指自己；“所以我會留下，伯母你帶着北冥走。”

“北冥喜歡什麼其實和現在也差不多，伯母你要是真的為北冥好的話……”以後你就好好對他，彌補你們這些年的母子情分。

三千秋話說一半，北冥的母親便笑着打斷。

“小阿三，你叫我一聲伯母，也就應該是承認小北了吧？”女人伸手，卻被三千秋躲開腦袋；“……”

“我沒别的意思，就是不喜歡别人碰我。”三千秋移開自己的目光，稍微有些不自在的摸摸鼻子；“伯母你别在意。”

“沒事。”女人珊珊收回了手，依舊在陰影中注視着他們；“小阿三，上次的你建議我奉獻自己，換取小北的安甯。”

“我聽了你的建議，我給了他們好處，讓小北安穩三年。”

“所以現在呢？”三千秋冷着臉問道；“為什麼十二歲的北冥會被他們做實驗？”

“還有啊伯母，我這人沒什麼禮貌說話難聽，你見諒。”

“按照外面的【現實】而言，伯母你在北冥三歲的時候已經死了，北冥五歲逃脫。”

“那麼現在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十二歲的北冥還在這裡？伯母你呢？”

“時間不可改變。”女人淡淡的笑藏在月光陰影，看不清真實；“無論多少次，你都不能改變最初的選擇。”

“小阿三，伯母等了你很久，也想告訴你一個道理。”

“伯母你說就是。”三千秋隐約發覺不太對勁的地方。

無論是時間線的偏差，或是所謂的第一次見面，自己脫口而出的【伯母】，還有女人對他的态度。

以及所謂的已經來過，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是可以承擔記憶空間的主體，隻不過她不應該意識到這裡是記憶。

她脫離了所謂的生死，成為了這裡真正的主人，她的消散伴随着故事的死亡。

但是依舊需要前提，沒有人可以在完整的故事下看到【世界】的真像。

除非……

“有人告訴我……”女人這麼說着；“有一天會有一個貴人，他會來到這裡。”

“可能做一些蠢事，我可千萬不要答應他。”

三千秋；“……”

“哈哈……”女人笑了出來，很好看，也很悲傷；“可是他不是來拯救誰的，他是在拯救所有事物。”

“我不能為了自己的自私留下他，我不能因為小北的幸福，犧牲所有的人。”

“這樣不公平，作為母親…我是失敗的，可是作為單獨的個體，作為一個人而言，我是在幫助救世主成神。”

“救世主…成神？”三千秋歎息道；“果然是有人告訴了你，也安排好了以後。”

“可以告訴我……”所謂的祂（有人）到底是誰嗎。

“祂說了，”女人再次打斷三千秋，依舊的微笑；“你一定會問，答案當然是……”

“不行。”

“沒意思。”三千秋一向讨厭這種安排所以還自以為是的人（雖然自己也這樣），可是沒辦法，隻能自己猜；“好吧。”

“所以我們還能商量嗎伯母？”三千秋嗤笑搖頭；“恐怕是不行吧？也對。”

“既然伯母你說了那個自以為是的祂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那麼肯定不會聽我的了。”

“那怎麼辦？還真是可惜诶？”三千秋遺憾的攤開手搖頭惋惜；“北冥長大後還挺帥的。”

“他沒有因為小時候的事情變得陰郁，他非常陽光開朗，喜歡吃糖，喜歡别人的誇贊。”

“那我以後會給他吃糖，讓他甜蜜。”女人看得出三千秋話中其他意思；“隻是小阿三。”

“北冥過得好我很開心，隻是我不會走的，不用再誘導了。”

“……”被戳穿心思的三千秋不爽，他還沒有因為自己需要去死反而來勸别人的時候；“真讨厭。”

“那反正我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對吧？”三千秋得到了女人的肯定以後站了起來；“好吧，白來了。”

“但是伯母，你的骨灰我還是應該帶回去的，這是最後的妥協。”

“……”女人無奈的笑道；“小阿三，你說話還是這麼直白，誰會這麼說話啊？”

“我啊。”三千秋理所當然的笑，卻低下了頭，對着女人跪了下去，心情複雜；“對不起，伯母。”

“小阿三……”

女人沒有攔，隻是看着瘦小的三千秋就這麼直挺挺的跪着，低垂着頭，肉眼可見的失落。

“我明明答應北冥了，要換他的母親。”三千秋無奈的笑；“可是現在的我，視乎要騙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