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奇怪的。
那段記憶裡沒有酒氣。
并且對方也不像此刻的太宰君一樣乖巧,而是劇烈地掙紮着。
[放開我,阿爾文!不準……用這個姿勢……]
明明同樣是“太宰治”的聲音,但非常奇怪的是,這個聲音似乎比阿爾文記憶中的太宰君要年長幾歲,也陰郁許多。
而更奇怪的是,阿爾文自己的聲音反而年輕了許多,像是……
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阿爾文。
[太宰先生,你知道你為什麼總是無法真正感到快樂嗎?不是因為你的悲觀主義,也不是因為你過于聰明,而是因為你總是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記憶”中,阿爾文聽到“自己”這樣說。
[無論太宰先生你想要什麼,你都能滿足自己,然後你被滿足的瞬間,你就再次陷入了虛無……太宰先生,人因被滿足而快樂,但很快樂、卻沒有達到至高的快樂,才是剛剛好的快樂。]
[你……嗚……你這個鬼畜!變态狂!你一定要在這種時候說這個嗎?!]
阿爾文聽到“自己”笑了起來。
[我隻是想要告訴你,太宰先生,如果你想要将太陽關在你的籠子裡,你就要充分地展示你的誠意。而誠意的第一步是——]
為我忍耐。
也為我失控。
·
阿爾文恍惚了一下,将變回了乖巧小貓咪的太宰治轉過來,認真地捧着他的臉,指腹一寸寸摩挲過去,感受着掌中的溫度無法控制地升高。
“我……”
阿爾文本應該看不見的。
他已經失去視力很多很多年了。
但奇怪的是,這一刻,阿爾文似乎真正看到了一張臉。
而也同樣是這一刻,阿爾文突然生出了一種疑惑,想到了一個以前的他從來沒想過的問題:
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不見的?
是的,是在與自己的兄長【命運】發生争吵,為了證明自己的決心而抛棄那雙注視命運、順從命運的雙眼的那一刻起。
可是……他又是為了證明什麼而争吵的呢?
……忘記了。
想不起來。
包括他與兄長分别時說的話,包括他為什麼會在這個世界降臨。
一切都籠罩在模糊的霧氣裡。
唯有在他撫摸過這張臉時,才會在恍惚中閃現微光。
“不是穿越的那一天晚上,也不是……我記憶裡的任何一天,而是很久很久以前……”
久到他還沒有失去眼睛的時候。
久到……他甚至會被人稱作鬼畜變态狂的時候?
阿爾文困惑着,自言自語。
“真奇怪。”
“太宰君……”
阿爾文那雙與其說蒼白不如說是空洞的眼睛,定定看着面前的人。
“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這一刻,阿爾文感到被自己困在懷裡的人不受控制地戰栗起來。
下一秒,阿爾文就被一股力量粗魯地拽着低下頭去,某樣柔軟之物輕輕貼在了他的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