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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親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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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坐在床頭,卓年欣喜吃到冉楓君帶來的硬菜——排骨炖粉條。

“許相曲常去一家小吃店,這是店長的一番心意。”

冉楓君擰開保溫飯盒,有一層是米飯,米飯上有用海苔拼成的娟秀小字:祝康複。

卓年舍不得動筷。

“這三個字是許相曲的作品,她本想和我一起來,但美院那邊臨時有事——”

話音一止。

或許是意識到“有事”這樣的字眼過于疏離,冉楓君選擇對卓年坦誠:“她的畫被人弄髒,你吃好後我回去幫她處理。”

“還好嗎?”

欣喜心情砸落在地,卓年共情。

“沒事。”冉楓君的話音冷漠,其中有淡淡的歎息。

快期末了,畫被毀不是小事。卓年想,且不論她寫的詩,單單拿她所困擾的專業課來講,若有一天,她畫好的工圖或算好的會計報表被人蹭掉……

她會覺得世界都變得凄涼。

下午的時候,卓年還有看到許相曲的朋友圈,歡樂美好,毫無傷心事——

最新一條是微信聊天頁面截圖。

沈家餃子:【老妹兒啊,上次不是說給你整包子吃嗎,最近沒有空啊,今天我們吃排骨炖粉條,你要不要吃?我給你送一點過去啊?很好吃的。】

沈家餃子:【都答應你了,說給你整包子,但是最近很忙,沒有時間。】

許相曲:【謝謝阿姨!太感謝您了!還想着我呢!!】

沈家餃子:【那吃不吃哦?馬上出鍋了。】

許相曲:【可以!!阿姨!!我美團下單哪個?】

沈家餃子:【不用下單,有時候不需要錢,需要錢的話就失去了某些意義。】

截圖就到這裡,許相曲用了很多感歎号,能看出來她的開朗與欣喜、對長輩的撒嬌與對陌生人的感懷。

未截圖的信息是——

許相曲:【阿姨,我朋友最近身體不舒服,我可以把排骨分一些給她嗎?】

沈家餃子:【當然可以,你們年紀輕,要照顧好自己呀。】

“我可以做些什麼?”卓年探尋望向冉楓君。

“你好好休養,該付出精力的是毀畫的人。”冉楓君朝她淺淺一笑,拖過椅子來坐在一邊。

卓年握着筷子,她吃她看嗎?卓年覺得不好,也很不舒服。

她紅着臉問:“你有沒有興趣讀我新寫的詩?”

冉楓君這時倒有了些靈動笑容在。

詩寫在紙上,卓年從書頁裡翻出來,随後單手打字,和柏克恭發了會兒消息。

俯下身,彎腰去翻床頭櫃最下層的抽屜。

“需要什麼?”

冉楓君放下手中卓年剛寫好的詩篇——在病曆本上随意撕下來的廢紙。

“最下層有柏克恭買來的礦泉水和零食,我想給你拿。”

冉楓君扶卓年坐穩:“不用,我不吃。”

幹脆利落地推拒很噎人。冉楓君為人慢熱,要是急性子且脾氣不好的人可能就會一甩手朝她發火了。但卓年倒是很喜歡她潛藏在疏離外表下的玲珑心。

“我不會問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客氣客套,”卓年沉靜笑着:“裡面有動物形狀的餅幹,柏克恭買給我的,奶香味很足。”

她已經會不自覺炫耀從他人那裡獲得的“好”。

冉楓君感念着,翻出餅幹。

在卓年的眼神示意下,拆開一包,自己沒吃,先拿出一個小兔子形狀的,喂到卓年嘴邊。

卓年順從其美,張口咬住。

走廊燈光明亮,每間病房都有鮮花和水果,但這裡沒有花香,沒有果香,隻有從人體“嗬”出來的苦澀腥氣,冷色調的光映在暖黃色的牆上。

卓年聽見門外傳來斷斷續續的咳嗽聲,随後是微弱地喘息,像是一層膨脹到極緻、抻裂出一個小孔的氣球。

隔壁病房的孫奶奶扶着欄杆走,護士來給卓年拔針時撞見,急得不行:“您就是閑不住!護工下班了?!您家人又沒來看你啊!?”

卓年沒聽見孫奶奶的聲音。

針頭抽離那一刻,卓年渾身都松快起來,手部得到自由,長長吐出一口氣。

“你覺不覺得,人與人之間的情感連接就像是這退燒針一樣?”卓年看進冉楓君葡萄黑似的的丹鳳眼裡,她的眼睛知世故。

“能讓人恢複健康,但也無形中束縛住身體,走不順,躺不安穩,除非你順應靈魂的本能昏昏沉沉。”

“這不是一件壞事。”

冉楓君給卓年量了體溫,還在發熱,她找出來降溫貼給她換上。

“是啊,打針不是一件壞事,昏昏沉沉也不是,這證明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而我們有一顆正鮮活的心。”

卓年笑了笑:“希望每個人都能好起來。”

病房門外的柏克恭和喻亭松,各自倚靠在門兩側,專注地感知門内戀人的存在。

她們因敏感而交心,因聰慧而話說三分——

最起碼要模糊掉凄冷孤單的現實挫折,這是她們因善良而生的祝願。

柏克恭雙手插兜走遠,站在自動販賣機前,頭也不轉:“可樂?”

喻亭松挑眉,在充斥歎息、悲涼、麻木、疲憊的走廊裡站如松柏,爽朗笑着:“可樂。”

啟開拉環,氣泡味道驅逐了鼻腔所接受的腥氣。

他們碰了碰杯。

-

卓年已經四天沒洗頭了。

因退燒而出汗,偶爾在冉楓君和室友的幫助下擦了擦身子,或者打定主意柏克恭不會闖入洗漱間,自己每天倒點清水淋淋,暫且也覺清爽。

但頭發,不一樣。

她用一條藕粉色的絲巾包頭,再罩上一層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個三角飯團,隻露出一張古韻淡雅的臉。

她不讓柏克恭靠近。

“你,你坐下,離我遠一點!”

感歎号,無意識地,輕輕柔柔的撒嬌。

柏克恭聽她的話,手拿梳子,眼角帶笑坐在椅子上。

一秒。

完成卓年指派的任務。

即刻勾唇起身,一步步走近:“你叫吧,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這些天裡,給卓年梳頭已經成為柏克恭不可或缺的愛好。這經典的反派台詞把卓年氣得火冒三丈,唐三藏是怎麼被潑猴氣得扼腕切齒?那蹙眉瞠目抿緊紅唇的神情,她如出一轍。

卓年從被子裡倏而伸出手,指向門外,語聲堅定:“我要洗頭!”

柏克恭帶着笑意,豎起食指搖一搖,大掌包住她的手,欠揍地學着她的聲調:“不可以哦。”

“我要洗頭……”卓年才不會給柏克恭形容不洗頭的糟糕感覺,隻是眼巴巴地念叨這四個字,擡頭望他。

柏克恭坐在卓年身後,像過去給她梳頭時那樣讓她靠在他懷裡。

過去靠着,是因為沒有力氣。卓年這次和他拗着來,掙脫開他的力道,不碰他。

柏克恭見卓年越來越有精神,心裡忽而湧上一股滿足與快樂。

她和他鬧别扭,他隻想誇她可愛。

“醫生說了,你不能洗澡洗頭,不然受涼了發燒反複,遭罪的是你自己。”他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同一屋檐朝夕與共,他和她越來越親昵。

卓年甩肩避開他,裹着被子,挪蹭着坐到床尾。

柏克恭緊随其後挨上去,被子很厚,他探身去看她的眼睛:“還有兩三天就出院了,難道你沒住夠,還想在這找罪受?”

卓年側過頭瞪他。

鼻尖忽而滑過他靠近的側臉。

準确說,是摩挲。

萬物生息在腦中噼啪嘣響,視線模糊成水墨畫暈開的色彩。

他和她皆微張着口,卓年垂下眼睑,呼吸到銘記在大腦深處的草木香。

這一瞬間卓年就像渾身浸泡在海邊日光裡,有心慌意亂的酥麻與焦灼,蔓延至蜷縮抓緊被褥的指尖。

她輕呼,飛快扭過頭,眼前閃過的畫面都是他的唇,他的眼。

藏在被子下的耳垂單獨發起高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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