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藍星跟随師父們一路回到西城,臨分别時,木吟瞧着較初見時神色溫和了許多的小師妹,有些糾結,最後還是悄悄的把小師妹扯到一旁。
“你和妹夫還沒……吧?”
“妹夫?誰?”黎藍星有些懵的問道。
“你别想狡辯,武陵那小子都和我說了,你是我小師妹,我不知道别人的名字,不叫妹夫叫什麼?”
面對師姐臉上揶揄的笑意,她瞬間反應過來指的什麼,一抹紅霞瞬間挂上了她白皙的臉頰。
“師姐你說什麼呢,還……還沒有,吧?”
“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木吟恨鐵不成鋼的瞧着小師妹那懵懂的、帶點羞澀的表情,頓悟到了些什麼。
天殺的,孩子還小,不會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吧……
要命,她現在不會誤打誤撞把人引入邪途了?
不管了,小師妹是個成熟的大孩子,該知道這些事了。
隻見她迅速從儲物戒拿出一本書,打開之前為了以防萬一,還特意在二人身邊罩上了一層不透明的結界。
黎藍星疑惑的接過空白封皮的書,順手翻了翻,倒吸了口氣,又猛的止住,迅速擡頭望向遠處的師父及師侄們,不料面前竟是一面不透明的結界牆,一轉頭,正對上師姐那盡在掌握中的笑容。
“就是這個,你和妹夫……沒吧?”
“沒!”黎藍星頂着一張紅到耳朵根的臉,堅定的搖頭。
“呼~”木吟松了口氣,“沒有就好,沒有就好,你不知道我之前收的一個女弟子,有了男人過後那是如癡如醉,丹也不煉了,天天請假,後來還懷孕了,沒聘沒禮到就嫁給了那個男的,辛苦生了娃娃,那個男的還逼着她整天煉些低階丹藥補貼家用,用她賺來的錢出去花天酒地,好不快活,真真氣煞我也!”
“後來呢?”
“後來啊。”
盡管現場結界内隻有她們二人,木吟還是左右望了望,悄悄湊到小師妹耳邊,“那名弟子求到了我這裡,我去探訪了一下,确有此事,就給了她一枚丹藥。”
“然後——”她擡起手,五指并攏,一下炸開,“那個男的就人間蒸發了。”
木吟帶着略有些得意的笑,側頭觀察小師妹的反應,本以為會看到害怕的神色,沒想到對上了一雙亮晶晶的雙眸。
木吟略有些心虛的移開了視線,雖然事情是真的,但中間的過程麻煩的多,特别是男人消失過後,他的家人報官,首要懷疑的就是作為男人妻子,且與男人發生過多次争執的那位女弟子,流言蜚語傳的飛快,弟子和她的孩子不得已也隻能搬到其他地方生活。
世間事想要兩全,終是不易。
“所以,你哪天得把他帶來給我還有你師父瞧瞧,知人知面不知心,最好再讓你師兄去探探他的底細,然後我們再說接下來的事,知道了嗎?”
黎藍星依言點頭,心裡卻被無數其他想法占據。
依她所見,木栖是師父的師祖,而她是師父的弟子,如果真有一天他們見面……
将書塞進小師妹懷裡,木吟解開結界,“書你留着,偶爾看看,增加點理論知識也不錯,我先走了。”
……
二月的西城臨近年節,本該熱鬧非凡的街頭巷尾,卻被一股蕭瑟肅穆的氛圍籠罩,身着盔甲的士兵不時列隊走過,頭頂閃着微光的寶劍時不時掠過,街上的人們無不面帶憂慮,行色匆匆。
黎藍星戴着黑紗鬥笠隐入人流,看似随意,實則暗藏警惕。
有意無意的繞着主街的幾條小巷晃悠了幾圈過後,她成功确定了,有人在跟蹤她,而且隐匿的功夫無比了得,她竟是被2375提醒後才有所察覺,此人不可小觑。
幾個起落間,她來到偏巷一個無人的角落,雲離身随意動,直指那暗自隐匿的氣息。
“铮”的一聲,雲離劍穩穩插入一旁的石牆,劍身轟鳴震顫,餘音不絕。
看來此人不隻氣息了得,功夫也了得,不然也躲不開這一劍。
不過她也不是奔着殺人去的,順勢招手召回雲離,靜等來人現身。
閃到牆另一側的老者抹了抹頭上的虛汗,有些汗顔,這姑娘,怎的一出手便是如此殺招,要不是老頭子他多年功力在身,還不一定躲得過這雷霆一擊。
現在的年輕人,了不得啊!
他一個起跳,身姿輕盈的輕落于石牆上豎放着的琉璃瓦頂,冷風吹過,灰色衣角翻飛,像一隻巨大的撲棱蛾子。
黎藍星看着眼前這一幕,注意力不自覺落到老人家那落于琉璃尖角、微弓的布鞋上,——
老人家應該繃緊了腳尖,暗中使着勁,才能站的如此穩當吧。
佩服佩服。
本來微揚嘴角,準備驚豔登場的老者不由自主跟随着眼前人的視線,向下看去,仿佛懂了姑娘古怪的關注點,心念一動,身形一歪,險些從牆頭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