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玄看着她們兩人一前一後相繼離開的身影,摩挲着手上的戒指,說道:“他身上有魅丹,你們為何都裝作不知?”
鳳行隻是微微一笑,不語。
旻祯道:“魅丹已經四分五裂了,證明他有過動搖後,最終還是選了那女子。”
“胡扯”鏡玄甩袖道:“徹底解了魅丹,他才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心意,凡塵那一遭當真抵得過月遲?”
旻祯搖了搖頭,說道:“可我看他兩一路走來也不容易,凡塵的時間對我們來說不長,可對那女子可不一樣,那可是實打實的兩輩子,心甘情願的替硯清擋劫,為他生,為他死。”
鏡玄擰着眉,不看他。
旻祯接着道:“硯清也确實是動搖了,既然動搖過後的選擇不是月遲,那何故還要再解魅丹?倒不如聽二師兄的,既然月遲真正的情劫在這,那我們便幫着渡了,而後将來月遲若能飛升,身居上界豈不是更是妙哉。”
鏡玄看向了今日一切的授意者,鳳行接下他的目光,歎了聲息。
良久後,鳳行獨自離去,殿上隻剩下旻祯與鏡玄二人。
旻祯怪罪道:“方才你可真下了死手,那一掌過去,硯清又不防,你真要他的命啊?”
鏡玄抿着嘴道:“我那是做給月遲看的,沖向硯清之時我又沒化掌。”
“你沒看見嗎?”鏡玄焦急問
旻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道:“師兄,剛才你也看見了,月遲她并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何況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二師兄的決定我倒才覺得是個好選擇。”
鏡玄悶悶不樂的走開,心想他二師兄一句月遲的情劫還在曆,且若能勘破便能悟出神格,與他一同前往上界,就因為這句話,他和旻祯才知道鳳行神格已成。
昆侖山新任的掌門人也已經出現了,他待不了多久,所以必須盡快替林月遲勘破情劫。
今日策劃的這一出,惡人全叫他當了,鏡玄有些不痛快踢飛了路上礙眼的絆腳石。
旻祯則是在想神格的事情,四方山曆代的掌門都不是由着他們選的,而是有的人生來就是為了鎮守這裡而生。
比如他,鏡玄,鳳行和青蕪。
如今青蕪為情故不知所蹤,昆侖山也已經選出了它新的主人,鳳行即便想留,也留不了。
那他呢,他與鏡玄會不會有一日也因這個而生離。
旻祯笑着搖頭,方才他還跟鏡玄傳教離愛者,無憂亦無怖,可如今他卻擔心岐山和巫山會突然出現新的掌門人。
如今卻擔心二人之中誰先生出神格來,另一個人又得等多久。
無論誰先,無論長短,旻祯都覺得自己好像難以接受。
旻祯:“鏡玄。”
鏡玄停下腳步,臉上滿不不悅道:“幹嘛?”
旻祯笑了笑,說道:“可不可以再給我跳一次祈神舞。”
鏡玄蹙起眉,言語中有些不安,手也蠢蠢欲動,不知如何安放,他問道:“又怎麼了,你在亂想什麼?”
“沒什麼”旻祯側身走開,說道:“不願意就算了。”
鏡玄急着趕上,嘴裡說道:“願意願意。”
“嗯。”旻祯不讓他看自己,偷偷的彎着嘴角。
鏡玄說道:“不過這次不穿女裝了啊。”
旻祯聽見他小聲嘀咕着:“要是傳出去,我這臉可往哪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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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芊芊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她和沈硯清的心動值剛才猛跌成了80%,就在沈硯清跟着連玉去玉虛台後不久。
系統:“小主人,我得回局裡一趟了。”
黎芊芊:“為什麼?”
系統“主神在召喚我,我必須離開。”
聽見系統要在這時離開,黎芊芊有些害怕了起來,她問:“那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系統:“小主人别害怕,你就按照我教你的去做,不管發生什麼都往女主身上推去,等我回來。”
黎芊芊:“小八,會不會....會不會是因為我一直完成不了任務的關系,所以你們主神才召喚你呀?”
系統:“是的小主人,你放心我和你是共進退的,我不會留下你一個人,這次主神是召喚好像是因為另一位系統。”
黎芊芊悶悶道:“好吧,沒有連累你就好。”
系統:“小主人,等我回來,保護好自己。”
黎芊芊點了點頭,腦海中彈出了系統離線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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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玉虛台離開後,周珂就不停歇的追着沈硯清,可他始終沒有理會過她的呼喊。
她叫道:“沈硯清,你等等。”
周珂實在想不通,他受了傷怎麼還能走這麼快,此時她又正好在受反噬之痛,怎麼也追不上那人的腳步。
周珂問:“沈硯清,你能不能等等我。”
“沈硯清”周珂實在是喊得累了,改叫道:“沈郎,你給我站住!”
沈硯清停了下來,原以為他終于肯聽自己說了,結果他隻是頓了頓,又邁開步子走得極快。
“我又不是人販子,你打底跑什麼啊”周珂忍無可忍,丢出無雙去,橫在他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我是好說歹說你都不願意停一停是不是,我是會吃了你嗎?”周珂跑上前問。
周珂說完猛的擡頭對上他的眼,瞬間無措。
沈硯清凝望着她,眸中濕潤,某些情緒正在翻騰中,他嘶啞着聲,叫到:“師妹。”
這聲師妹喚的很克制,很輕柔,讓周珂的心再度一沉,泛起陣陣疼痛,但她分得清,這不是自己的。
周珂結結巴巴道:“你.....你是不是真的精神分裂啊?”
周珂敲了敲腦中的系統,多麼希望他現在能活過來,替自己檢測檢測這個沈硯清到底有沒有病。
她怎麼也沒想到,一貫清冷,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沈硯清居然突破了自己的禁制朝她抱來。
他抱着周柯,連着那紙婚書想一并揉進懷裡。
沈硯清:“師妹.....阿月。”
周珂不可控制的在這句阿月裡紅了眼。
沈硯清:“對不起,是我沒有認出你,都怪我......都怪我。”
周珂擡起的手停在半空,聽着他哽着聲,哭道:“阿月,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周珂最終将手垂在兩側,她在想,控制不了自己是什麼意思呢?
她第一次聽沈硯清叫林月遲為阿月,不是林月遲,不是師妹。
這個稱呼對她來說是陌生的,可對林月遲不是。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再度被隔開了。
“不,不是的,不是你的錯。”周珂輕聲的安慰着這個拼命擁緊自己的人。
她知道林月遲想這麼做的,于是她又替她開口:“沈硯清,這不是你的錯。”
被書寫的命運,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