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他們心意是相通的,直到那人為了争投胎的名額,背棄了他。
代号1086的系統想憑借着自己的怨恨,祈望能将那人的轉世再度拖回這個無盡的時間,可事實是他的怨恨還是不夠強大。
時間長了,他的恨也跟着淡了。
也許落空的原因,是想再見一面,而不是一同堕入無盡。
“來了,就逃不掉了。”
系統嗤笑一聲,所以他永遠也等不到了。
商野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直到他徹底融入夜色,消失在眼前。
他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胸口,突然又像被牽動起了什麼,疼痛貫穿了神經,周野渾身劇烈的顫了一下。
緊接着,他的頭發開始慢慢的蛻變成白色,疼痛像猛烈的海浪,一次次的沖擊着他的身體。
“又……又來了。”
商野難抑的仰起頭,每一次呼吸都像針刺一樣的痛苦,隻見他頭發雪白,原本烏黑的瞳孔此時藍的發亮。
逐漸的,商野再次看見那個身上受了傷,渾身髒兮兮的倒在垃圾桶邊的小女孩。
“她是誰?”
每回商野想要看清更多,就會被身上的封印着的枷鎖阻止。
商野轟然跪下,奇怪的咒紋開始在他的前額顯現,直至覆蓋到他的喉結處。
随着一陣烈焰焚燒般的痛苦後,商野才從中逐漸恢複過來。
汗水從額頭滾落,商野筋疲力盡的半垂着眼,雪白的頭發已經變回了黑色,瞳色也跟着恢複如初。
他跪坐在地,臉上咒紋也正一點點的隐入肌膚下。
*
“小姐。”
周珂感覺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回頭一看,猝不及防的愣在了原地。
是陳最。
周珂腦子裡回閃過溫迎說的話,陳最就是鐘嘉澍,她要自己殺了鐘嘉澍。
一瞬後,周珂抓着陳最,發瘋似的要脫他的衣服。
陳最按住她的手,不明問:“你怎麼了?”
“紋身,讓我看看你的紋身。”周珂緊抓着他的胸前的衣料,眼尾在隐忍下逐漸泛紅。
“你左胸上有個紋身是不是!”
陳最手一緊,躲開道:“夫人在樓下等着我們。”
周珂這才想起眼前的場景似曾相識,她仔細的看向兩人穿着,和那天一模一樣。
她突然的,又改抓起陳最手,翻過來,對着他空蕩蕩的手背一陣抓和摸,反複确認着。
沒有。陳最手背上除了幾道陳年舊疤,什麼也沒有。
周珂松開了手,陳最不明所以,簡練的整理着自己被扯的淩亂衣服。
他說:“走吧。”
周珂脫口而出道:“不能走。”
陳最的眼光落在她臉上,眉頭也皺緊:“為什麼?”
難道她還是放不下傅斯年,反悔要離開了嗎。
陳最走近一步,叫道:“姩姩?”
周珂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現在下去,去機場的路上陳最會死的。
他和時簡都會死。
周珂想着,還是轉身走回房間。
她面不改色的扯謊道:“我今天不舒服,我覺得頭很痛。”
隻要躲過今天,他們就能活下去了。
陳最見她坐在一邊不動,低下頭走出了房間。
看他應該是下樓去複命了,周珂連忙點開腦中的操作闆。
系統此時正好回來,問道:“周珂,見到溫迎了嗎?”
“見到了,她要我殺了鐘嘉澍。”周珂邊說着,打開了劇本。
系統:“那你還等什麼?”
周珂:“為什麼?”
周珂不明白,陳最為什麼會是鐘嘉澍?
這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兩個人不是嗎?
系統問:“什麼為什麼?”
周珂翻找着其他旅行者留下的時間線,無論哪個時間線上的陳最,都在無條件的保護着溫迎。
就算是一個人,溫迎要殺他的理由是什麼?
時簡推開半掩着的門,走進說道:“姩姩,我們該去機場了。”
周珂回過神來,說道:“幫我找一個人,我現在就要見他。”
時簡被她不容拒絕的神情吓住。
她不太敢确定心裡的猜測是否正确:“姩……姩姩?”
“華大附屬第一醫院,心胸外科的鐘嘉澍醫生。”
周珂凝眸望着她,說:“我要見他。”
“一個小時,把他帶來這裡。”
時簡看着她幾近懇求的模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拿起手機向外走去。
“阿七,現在幫我查一個人。”
時簡沖門外的陳最招了招手,邊對着電話說道:“華大附屬第一醫院心胸外科的醫生,名字叫鐘嘉澍。”
阿七:“沒問題,老大。”
時簡緊跟着囑咐說:“詳細點。”
阿七:“好。”
時簡挂了電話,陳最來到她跟前,叫道:“夫人。”
時簡:“你去趟華大附屬第一醫院心胸外科,找一個叫鐘嘉澍的醫生,無論如何,把他帶來。”
陳最瞥了眼房間,沒有多問,點頭離開了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