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的香氣從華美精緻的高高建築中四散而出,“小貓”輕易地分辨出了它最感興趣的美食。
齊國的人類雖然大部分是垃圾,但是還是很會做吃的!它有時會被它們收買。
它比本體更加坦誠,相比于在戰亂中依舊打壓恐懼對象的齊國,它更喜歡巫地的兩性和平。
女主天下,乃天下歸心。
她們向來是憑借着聰慧的頭腦來解決問題,并善待同胞,哪怕,是異性。
粗暴與蠻力隻會将本就不易的和平給破壞掉,這也不怪乎女人會使用“愚蠢”來評價齊皇與暗帝。
“餓了就自己去捉老鼠,别跟着我。”
黑衣女人并不縱容,她更傾向于這黑毛小鬼可以自生自滅,少來纏着自己。
但她也沒有把話說死,還留有餘地。不然這黑毛小鬼會因為她的“言靈”技能而被驅逐。
“咪嗚咪嗚……!”
我堂堂妖精大人,怎麼會看得上這小小老鼠?它們早就不在我的食譜裡了,而且我不吃生食!
煤球在認真挑剔,并開始糾正女人的說法。
“你的分身不就是一隻貓嗎?貓吃老鼠很奇怪嗎?”後半句話沒有被她聽進耳朵裡。
小煤球還想要反駁卻被靜音了。
女人的手指将它的嘴巴固定住。
下方傳來窸窣聲,像是有人群在向這裡聚集。
“……聽說月行的人今夜會來攪局。”
“沒關系,那位會派人來協助我們。”
幾個男人在竊竊私語,聽其言語像是外圍的小妹,透露出地都是稍微混圈的人就能知道的事。
月行教圍剿邪教本就是人盡皆知的事,而月城,作為其下屬四宗之一的琴宗的地盤,她們的行動将無往不利。
女人漫不經心地聽着,有些疑惑,這些喽啰就在這麼空曠地帶大聲密謀麼?
仔細在腦中複盤了長乘交給自己的字條,簡單思索兩秒。
這月行教的頭兒與公子姒私下有交情,她們妖族一直都沒有與那人接觸過。
但想要搞壞巫地的名聲,量給江鬼八個膽子,他也不敢謀殺月行少主又嫁禍給巫地。
想必,他也不想與他那男皇叔叔一個下場。
腳下議論聲還在繼續,小貓也趁着女人無語時,極速爬上了她的肩膀,又讨好似的蹭了蹭她的臉。
它還惦記着紅燒魚。
作為妖精大人,如何能像流浪貓那樣,為了生計不得已做小偷,又被可惡的人類拿着掃帚驅逐謾罵?
哼!
“頭兒讓我們綁架南風學徒的家眷,不就是為了吸引她們過來嗎?”
“确實。”
角落中的男子将酒碟倒滿酒,随手推至桌角,又猛地将其甩向地面。
“啪啦”
衆人瞬間閉了嘴,将目光轉向已經摔得粉碎的酒碟上。
此刻地面傳來了讓人頭皮發麻腐蝕的“滋啦”聲,一隻活公雞正在被極速腐蝕,不出兩息,連地上的血水都消失了。
從頭至尾,它都沒來得及發出慘叫聲。
再次懷抱黑貓的女人早就行至更好的觀賞點。
真是令人熟悉的藥效。
綁着低馬尾臉嫩的少男見狀忍不住從座位站起來,并後退了一步。
其實不隻是他,其她人心裡也在發毛,雙腿忍不住發抖,但是他們不能夠表現出來。
少男的行為必定會被當做反面形象,成為殺雞儆猴裡的那個雞。
此藥極為陽毒,隻需要半滴,就足以于兩息之間将公雞無聲滅口、毀屍滅迹,這若是使用在了人的身上……!
手底下的這幾個人的臉色很有意思,一會紅一會白,一會青又一會紫。
反倒是那個少男,除了最開始的驚懼之外,神情再無其她變化。
始作俑者掃視衆人的表情,他似乎是在判斷着什麼。
“慫貨,怕什麼?”一人出現在少男的身後,陰影将他籠罩,來者猛地向前推了他一把。
來者用力不小,将少男推了一個趔趄。
“果然,他要被殺雞儆猴了。”猴子們心裡暗道。
少男皺了皺眉,但很快他忍住了不滿,微微咬牙,極速調整了心底不甘的怒意,笑着擡起臉,向身後之人道歉。
“小妹不比頭兒您英明神武,膽小怕事在所難免,讓您見笑了。若能擁有您這般赤膽雌心,小妹我無比向往!”
少男正在滿臉堆笑。
多虧他的皮相好,哪怕他的表情奇怪,也不至于太難看。
坐在簡陋酒桌旁的男人冷漠地注視着身軀瘦弱的男孩小心讨好奉承着來者,視線掃過他嘴角的笑容半瞬,後又像是為他解圍,随意開口道:“行了。”
他看向來者,“東西拿來了嗎?”
在來者出現的一瞬間,衆人皆向她俯首行禮,唯有桌前男子沒有動作。
被少男稱為“頭兒”的女人也不生氣,沖着小妹們擺了下手,又晃了晃手臂。
動作使她手上提着的包袱輕微地晃動,看起來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裡面裝着什麼東西。
“東西都在這裡。”
楚石終于起身,他接過包裹,并沒有帶走桌上烈毒的打算;在用眼神示意手下後,他打算進入紅楓樓。
隻是行到一半,卻又頓足回首,對着正在發呆的少男冰冷地喚道:“‘莫九’,該你登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