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工作的突變，方衛已經連續加好幾天的班了。

并非他有意要留到最後一個走，主要是因為家裡電腦壞了，上次因為顯卡的問題拿去修直到現在也沒空去取。

隔壁的小組不知道是什麼部門，從來沒有見過加班，而同事們也早就下班，辦公室安靜得有些吓人。

方衛上了個廁所回來，打算在休息區找點東西墊墊肚子。

公司的小福利還不錯，每個部門都設有茶水間，裡面除了自助的咖啡飲品外，還備了很多小零食。

來公司上班小半個月了，方衛還是第一次吃這些東西。

随便挑了幾樣回到座位，方衛猶豫了下，點開桌面右下角一個名為參考素材的快捷方式。

前天找文件的時候，他無意間點開這個圖标，發現這個被修改成花朵圖片的快捷方式竟然是醉江湖。

應該是前一位坐這個位置的同事有下載的，不隻如此，平時也常常看到其他同事用公司電腦玩遊戲。

那麼，自己在下班時間偷偷登一下醉江湖應該也沒關系的吧？

方衛抻着脖子望了眼玻璃窗外。

他們辦公室在走廊盡頭，除了對面的總監辦公室，應該不會有人來，而他記得總監似乎出差好幾天了。

OK，确認沒人，方衛點開提前更新好的遊戲。

已經好幾天沒上号了，不知道徒弟還記不記得自己。

和群裡的其他親友還好，大家都是認識很久的朋友了，即使十天半個月不上号關系也不會淡。但和觀南就不同了，他們一共認識也沒幾天，也沒有怎麼一起玩過，這種薄弱的師徒關系往往會非常容易斷掉。

希望觀南沒有和自己斷絕關系。

萬幸的是，觀南還躺在徒弟列表裡。

但很可惜，顯示登陸時間是四天前。

期間兩人私下也沒聊過，所以方衛并不知道他是有事沒上線還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他下次上線是什麼時候。

這幾天也不是沒想過要找觀南聊聊天。

但工作進度很緊，方衛根本沒時間打開聊天軟件，而且他除了遊戲外，也找不到其他的話題。

“唉...”

方衛盯着徒弟灰色的頭像輕輕地歎了聲，單手抓起桌上的小面包啃了一口，切到畫闆裡看着即将收尾的稿子發呆。

也不知道明天甲方會怎麼說。

昨天晚上十一點才下班，今天眼看着也要差不多點。當時就應該聽總監的，就跟甲方的人說這裡不好弄，那裡不好實現，可以精簡些工作量，而不是全部推翻重來。

後悔，現在就是後悔！

好困。

好累。

好餓。

方衛将面包一整個塞進嘴裡。

有些不好吞咽，手忙腳亂地去找自己的杯子。

拿起來又發現早就空了，又急急忙忙去接水。

剛走到飲水機的位置，沒站幾秒，叭一聲，茶水間的燈突然被人打開。

習慣黑暗的眼睛被突如其來的光刺得半眯起來。

方衛虛着眼縫看向門口。

颀長的身形半倚在門框處，慕允笙一手插兜，另隻手還按在開門處，居高臨下地盯着臉上驚魂未定的人，說：“偷偷摸摸的做什麼，怎麼不開燈？”

方衛手忙腳亂地關掉接水按鈕，含混不清道：“總監晚、晚上咳——晚上好。”

說完又掩着嘴悶咳兩聲，慌亂吞咽着卡在喉嚨的面包。

男人看着他大口喝了兩口水勉強順平了呼吸才說：“你怎麼還在公司？”

說完又擡腕看了眼表，馬上都十點了。

“呃...我...”方衛抹掉嘴角的水漬，“我的圖還沒畫完...”

慕允笙想起他負責的角色，眉心微皺，“這都幾天了，這麼慢。”

方衛握緊杯子，想了想說：“快了...那我先去忙了...”

正打算趕緊回到自己的座位，男人卻突然道：“我看看。”

“......”

方衛有些忐忑地回到座位，忐忑地把畫面準備好，再将屏幕朝外轉了一點。

順便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時間。

這都幾點了，怎麼突然就出現了呀！

不是說出差去了嗎？出差結束後竟然還要來公司！

慕允笙很快就跟進來，站在一側傾身看向屏幕，“一共四個版？”

方衛默默點頭。

“都是你這幾天畫的？”

方衛繼續點頭，順便擡眸望着他被的側臉。

從繪畫的角度來看，男人有着很優越的下颌線，一般這種線條都會用在非常帥氣的角色身上。而且鼻梁很挺，眼眶也略深，再配上專注的神情...

君の顔值相當帥氣啊！

帥氣的男人又問：“你明天打算發幾個給他們看？”

方衛又點了點頭。

鼻尖覺得聞到一股香味，很淡，方衛形容不來是什麼香，隻是覺得很好聞，忍不住悄悄用力嗅了嗅。

好好聞。

慕允笙忽然側臉看過來。

他個子高，幾乎是彎着腰撐在桌上，轉頭看過來時五官驟然放大，将面前的兔子吓得往後一縮，隻露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慕允笙還記得那天晚上的男孩兒戴的是個波浪型的發箍，露出的額頭飽滿又明亮。

他聽見小兔子小聲說：“....不是全部發過去嗎？”

收回視線，慕允笙将圖片傳到一旁的平闆裡，直起身子，說：“先發第一版和第四版。”

方衛謹慎地擡頭，表情有些迷茫。

慕允笙對上他清澈的眼神解釋說：“你一次性發過去他們全給否了怎麼辦？你再重新畫四個版？”

方衛豁然開朗，連忙點頭：“哦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