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達米昂·蘭尼斯特爵士。你因搶劫和拒捕的犯罪行為使你的爵士頭銜蒙羞，使其他的爵士們蒙羞，”阿托利斯抽出長劍，站到了達米昂的身側，“低下頭，”阿托利斯讓人拉着達米昂的披風，揮劍斜砍下一半，“從今天開始你不可再稱爵士，也不可佩戴馬刺等任何彰顯爵士身份的物件，你明白了嗎？”

達米昂這才悔不當初落下眼淚，“我能赢回來嗎？如果我立功的話？”

“可以，達米昂·蘭尼斯特，但必須是那種犧牲自己的功勞，你能做到嗎？”阿托利斯也不是沒有見過這種情況。

達米昂點頭，但他怎麼會理解什麼叫犧牲呢。

阿托利斯帶着關禁閉的達米昂回到了都城守備隊的軍營。而曼力·史铎克渥斯明顯已經有些力不從心。經過各種處罰逃兵叛亂之後，金袍子現在的編制隻有原來的五分之一不到，原本來幫忙的蘭尼斯特家的士兵又一點都不聽使喚，他這一個小伯爵是鎮不住誰了。

“你還好嗎，爵士？”阿托利斯有些擔心曼力·史铎克渥斯突然崩潰。

現在副司令的位子空缺，而作為總司令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抱歉，爵士，我辜負了你和國王，我的承諾，我不知道該怎麼兌現……”曼力·史铎克渥斯有些沒臉見人。

“這不完全是你的錯，爵士。”大多數人面對這樣的情況也都很難處理。曼力·史铎克渥斯隻是個普通人，對他太嚴格也沒有意義。

“我想辭職，我很抱歉爵士……”

“沒什麼需要抱歉的爵士，你已經盡力而為了。”

随後，曼力·史铎克渥斯就在阿托利斯的陪同下去國王面前遞交辭呈。

承認自己能力有限并讓出位置并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

國王伊裡斯也同意了，不過，他要求曼力·史铎克渥斯爵士履職到比武大會結束。

“還有，阿托利斯……”伊裡斯把他叫住，“誰教你的爵士頭銜是可以被剝奪的？”

“我父親。”阿托利斯很自然地回答道。

“很好，我喜歡。”讓蘭尼斯特家丢了臉，伊裡斯自然喜歡得不得了。

“關于這次的比武大會，你一定要參加，懂了嗎？”伊裡斯說自己一定要參加，那他就一定要奪冠。阿托利斯點了點頭，他倒是不覺得這是什麼難事，但伊裡斯具體怎麼想的他就不清楚了。

“我請了幾個厄索斯的吟遊詩人……”

“告訴他們維斯特洛不是能招惹的……”

“正是。”伊裡斯很滿意，讓他有什麼需要盡管和雷加去說。

阿托利斯随後就去城外看了一眼他們準備情況，雷加倒是有模有樣地在那裡監督。

“看起來有點像你，葛溫森王子。”桑狄威爾說了一聲。

“有嗎？”阿托利斯倒是看不出來。

他一聲不響地湊上去看了眼，這是在記貴賓名單。

雷加轉頭就被吓一跳，“怎麼了？”

“你們的比武大會，長/槍是重頭戲？”

“你們那兒沒有長/槍比武？”

“我們那裡沒有比武大會，但是有祭典盛宴。”阿托利斯說道，“沒什麼特别的規矩，拼死戰鬥最終賜予祭典的主人光榮的死亡。”

“哦。”雷加沒想到他們那裡竟然這樣武德充沛，“我們這兒隻需要分出勝負點到為止 ，連長/槍都是鈍的，隻要把人戳下馬就行。”

“你有坐騎嗎？”雷加想起來他還沒見過，“應該有吧。”

阿托利斯從腰包裡掏出了個銀色的哨子吹了一響，一匹穿着金黃色馬铠的白馬就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

“‘碎星将軍’拉塔恩送我的……”

“等等，它是哪兒冒出來的？”雷加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一個魔法師幫我做的這個哨子，但她就死活不肯教我，所以我也不知道。”阿托利斯用手臂摁住了馬嘴，接着說，“‘碎星将軍’拉塔恩送我的，我叫他法爾。”

白馬剛擡頭，阿托利斯又伸手把馬嘴摁着。

“怎麼了，它很兇嗎？”

“不，”阿托利斯搖頭，“你去忙你的，我帶它熟悉一下環境。”

“好吧，很高興見到你，法爾。”

等雷加走遠，阿托利斯悄悄對法爾說了句，“這兒的人沒見過會噴火的小馬，所以……低調點，朋友。”

“要來一輪試一試嗎，爵士？”瓊恩·克林頓很積極地做着侍從的活兒。

“好啊。”阿托利斯戴上頭盔，騎上馬。

他拿起輕飄飄的長槍，瓊恩又遞上了一面木質的筝形盾，依舊是輕飄飄。但要是阿托利斯覺得順手的那些裝備估計一下就會連盾帶人刺個對穿。

葛溫森王子很少出城，上一次這麼騎馬出戰，是他帶領十幾個龍裝黃金騎兵直接連夜突襲殺向了拉卡德軍的地盤。他并不記得自己殺死了多少人，但當時的炙熱和血腥似乎猶在眼前。

最終的結果，是他們赢得了大勝。拉卡德不得不丢下了他的軍隊逃回了火山裡的老家，再也沒敢進犯王城。

瓊恩·克林頓立起了一個稻草人當作靶子，阿托利斯持槍的手非常穩健，他與法爾的配合也不是一般的默契。瓊恩說打哪裡他就能打中哪裡，是個來回一次不差。

“你是不是以前練習過？”雷加和其他人一樣全程都不敢眨眼。

“我習慣對準脖子，阻力最小，長槍也能多刺幾次。”阿托利斯說完，法爾擡起兩條後腿把稻草人一腳踹爛了。

“對……我又忘了，你打過仗。”

“别擔心，比武的時候我會對準盾牌的。”阿托利斯自然是分得清情況的，希望對面的盾牌和盔甲抗揍吧。

“你打過仗？真的嗎？！”瓊恩·克林頓突然好奇，“你能再給我講一點嗎？”

“那是一條狹窄的道路，一邊是山坡，一邊是懸崖，懸崖下面是滾滾的岩漿。我與‘古龍騎士’克裡斯托弗，‘美人騎士’露缇爾，‘惡兆騎士’奧克打頭陣，襲擊了正在行軍的敵人。在我們正前方是兩個巨人，‘惡兆騎士’奧克加緊了速度率先出擊，揮舞長戟砍下了一個巨人的腿，另一個巨人撲向了他，他用長槍刺進巨人的身體，與他們一同掉下進岩漿。之後我們面前再無阻礙，我徑直沖向了敵人人群中。我叫着他的名字：拉卡德，出來面對我。但直到我與‘古龍騎士’克裡斯托弗殺到了隊尾我們都沒有看到他。”他的語氣如此平靜，沒有絲毫情感。

“‘美人騎士’呢？”就連威廉·戴瑞爵士也聽得認真，問起了成年男人更關心的重點。

“在戰鬥的最後我們找到了她，但……我們沒有找到她的頭。”

“哦……”其他人都覺得很可惜，但阿托利斯不這麼覺得，他們得到了榮耀的死亡，無怨無悔，應該以他們為榮而不是可惜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