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第一個她不接,自動挂斷後,第二個馬上又打了進來,低頭一看,還是李逍。
沈鮮鮮動了火氣,好啊,他居然還敢打電話過來。
沈鮮鮮從地闆上抓起手機,擦幹眼淚,故作鎮定,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又拿出了高傲的勞動者的架勢,“怎麼了?你有事嗎?”
下一瞬,李逍清冷的聲線從手機中傳來,簡單直接,“開門。”
沈鮮鮮愣了下,繼續高傲冷漠:“我已經休息了,你有事嗎?”
“你在裡面嚎什麼?”
沈鮮鮮:“……”
是可忍孰不可忍,沈鮮鮮連鞋都沒顧得穿,赤着腳一瘸一拐走過去開了門,開門瞬間,對上門外那道一絲不苟端莊優雅的身影,直接一頓輸出,情緒激動,淚如泉湧,“這是我家!我家!我家!我在我自己家還不能嚎幾嗓子了嗎?我連在自己家哭的權利都沒有了嗎?你會不會欺人太甚?我哭怎麼了?我哭得難聽怎麼了?這裡是我家,不是你那什麼破公司!我愛怎麼哭怎麼哭,我就算把家掀了,也不關你的事!”
李逍站在那裡,他的優雅端莊倒映在她眸底,分外刺眼。
相比之下,站在他面前的她,狼狽,破敗,瘋癫。
她一敗塗地,被人家追到家裡殺了個片甲不留。
沈鮮鮮心态失衡,将自己的負面情緒悉數發洩在了李逍身上,帶着哭腔,“走,你現在就走,我不想看到你們!”
沈鮮鮮抓住李逍的黑色襯衫将人往外扯,下一瞬,嘭——
襯衫扣子突然崩開,從領口處往下,落了三粒。
胸口大片肌膚裸露,春光一片。
黑色的襯衫料子下,結實性感的胸肌,腰腹處流暢漂亮的肌肉線條……
沈鮮鮮愣住,未來得及擦的眼淚在眼眶裡,一時忘了往下落。
下一瞬,李逍攏了攏襯衫,忽而伸手過來,反客為主捉住了沈鮮鮮的手腕。
李逍力氣很大,沈鮮鮮被他拎着胳膊往裡帶,下意識掙紮起來,聲音稍稍弱些了些許,哽咽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就說了我今天很倒黴,你不嫌晦氣啊這種時候還過來挑釁我?”
沈鮮鮮邊掉眼淚邊掙紮,被李逍抓着手腕,直接拽到了沙發上。
在沈鮮鮮怔然的目光中,李逍在一個藥匣裡取了一瓶紅花油,随即在她面前蹲下來,伸手捉住了她的腳踝。
沈鮮鮮下意識便要躲開,那雙漂亮有力的大手卻是緊緊握着她的腳踝,掌心的溫度毫無保留傳了過來。
李逍手法不重,恰到好處,掌心混合着紅花油與她腳踝相貼,痛意果真消減幾分。
他在她面前蹲着,那件質感垂墜的黑襯衫因為少了三粒紐扣,微微敞着,這樣一個居高臨下的角度,沈鮮鮮垂目望過去,正對春光一片。
沈鮮鮮怔了下,移開視線,一種莫名其妙的不自在的感覺讓她不由得擡了擡腳,試圖掙脫。然未果,他的手修長有力,她的反抗杯水車薪。
李逍細緻耐心地幫她揉腳,片刻,突然道:“你很優秀,你想工作随時可以找到更好的。”
那種異樣的感覺一掃而光,沈鮮鮮聞此言又動了氣,脖子梗起來,又是一副對抗的架勢:“收起你資本家的虛僞和高傲,你沒有資格在一個被你親手裁掉的人面前說這些。如果你真心這麼想,就不會裁掉我。”
李逍擡眸看過來,淺茶色的眸子似乎在壓抑着什麼:“因為要避嫌。”
避嫌?這種說話顯然并不能被沈鮮鮮認可,她搖搖頭,脫口道:“問心無愧,避什麼嫌?”
李逍愣了下,身體莫名僵硬。
片刻,他起了身,神色又恢複了以往的淡然:“你休息吧。”
沈鮮鮮當即也起了身,盯着他的衣服,“你等我一下,我去給你找件衣服。”
李逍再一次攏了攏身上的衣服,“不用了。”
“要的要的,”沈鮮鮮道,“你這個樣子出去像什麼,好像我對你做了什麼似的。”
沈鮮鮮說着,便往卧室裡走,一邊走一邊囑咐李逍等她。
本以為随便找件衣服輕而易舉,怎料沈鮮鮮進了卧室,打開衣櫃,倒真是犯了難——大意了,盛澤從不在這裡住,她這裡一件男人的衣服都沒有,她能找出來什麼衣服給他?
片刻,沈鮮鮮磨磨蹭蹭終于出來,出來的時候拿了一件粉色大T,T恤胸前還印着一個可愛的大熊貓。
李逍盯着那件衣服,看了沈鮮鮮一眼,沒有接。
房門合上,沈鮮鮮看着他翩然離開的背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虛僞!呸!
萌蘭怎麼了?
萌蘭哪點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