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人,他确實從未見過。可如果他承認,那将陷百殺城主于不利。
“宿主,系統規定過不可以幹預主角成長,你答應了的。”腦海裡系統委屈控訴。
楚序挑眉,然後從善如流應對系統:“我是在幫助他,弱成這樣還敢誤闖魔域,如果沒有遇到我,沒遇到前魔主的屬下,他該怎麼活下去?”
“就因為本尊的幹預,讓他知道什麼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才會更上進努力。”
系統的控訴被堵回去,蠢得反應不過來。
楚序語含笑意,眼底卻滿是寒冰:“再說了,你隻規定不能殺他,可沒說不能傷他。”
至于雲榷被楚序這麼一搞,傷上加傷,能不能活下來也是未知數。
何況楚序從未想過放雲榷活着出魔域。
于是楚序冷聲下令:“拖下去。”
魔侍面無表情,手中用力帶着雲榷轉身,卻被百殺城主一個狼牙棒橫過來,兩個魔侍瞬間倒飛出去,撲倒在地上。
楚序臉色沉下來,擡手間甩出一把鋒利的利刃,利刃在半空中如回旋镖,下一秒百殺城主臉上的面具多出一道微不可見的劃痕。
面具底下,一滴鮮紅的血滴落在地,如落地開花的血蓮,妖冶詭谲。
百殺城主身體微僵,揮舞狼牙棒直擊利刃,兩相碰撞下發出令人牙酸的“滋——”一聲。
可下一秒楚序身形一閃,眨眼間瞬移來到百殺城主身前,用力掐緊他的脖頸,把他舉起來一點,腳尖離地。
“嘭。”窒息感瞬息包圍百殺城主,他松開手裡的武器,轉而攀緊楚序的手,狼牙棒掉下來,帶起一片灰塵。
他耳際傳來楚序如寒冰一般的話:“百殺,你敢叛我?!”
雲榷捂住傷口,臉色陰沉看了兩人一眼,就想趁亂逃出無妄城。
楚序微側頭,把百殺朝雲榷一甩,然後快速靠近雲榷,手中的短劍突現,在微光下閃着冷意。
忽然變故橫生,一道強勁劍氣猛然劈下來,楚序瞳孔微變,下意識拽住雲榷一躲,因為閃躲不及,還是被強勁劍氣波及,和雲榷一起滾下祭壇。
雲榷強忍昏厥感,掙紮着支起身子,擡頭看向祭壇遠處的空地上,那裡慢慢走過來一人,身穿月牙白衣,邊角上繡了淡色流紋,顯得清冷貴雅。
他神色淡然,劍眉星目,五官深邃分明,眉宇間卻透着清冷。
楚序微咳幾聲,被震得耳鳴,周身隐隐有肅殺劍氣,還沒看清來人,系統及時給他普及介紹:“宿主,是主角受玉澤仙尊——沈之彥。”
沈之彥。
楚序擡首,看見沈之彥劈開一條道,兩邊城主忌憚狠厲地盯着他,卻不敢上前擋一步。
沈之彥最終還是走近了,他垂眸望着地上狼狽不堪的雲榷和楚序,神情淡然,如高山雪地裡的高貴雪蓮,高高在上,俯視凡間俗人。
楚序漸漸握緊手,他看不透沈之彥的修為,那便說明,沈之彥實力在他之上。
他自嘲想,今天殺不了雲榷了。
胡思亂想間,沈之彥擡起鋒利的劍刃,對準楚序,劍身發出輕微的震鳴,為馬上殺人飲血而興奮,仿佛下一秒把楚序斬殺于劍下。
楚序想:真是很矛盾的人和劍,清冷的人,武器是一把嗜血的長劍。
這時雲榷出聲制止:“師尊,不要。”接着他轉頭望向楚序,眼神複雜,但其間也有下定決心的決斷。
楚序微愣,擡手撫上臉龐,觸手濕膩,他想起來因剛才的劍氣,他的面具早已掉落一旁,臉上還多了道小口子,而他手邊,是百殺城主的狼牙棒。
楚序:“……”他不會誤會什麼了吧?
然後他就聽見雲榷虛弱說:“師尊,此人是我此次曆練遇到的散修,于我有救命之恩,望師尊切莫傷他。”
楚序木然:一個百殺不夠,再來個散修,他怎麼不知道他有這麼多層身份。
沈之彥漠然看了他很久,才收劍回鞘,擡眸掃四周一眼,在場城主警惕地握着武器對準沈之彥。
沈之彥蹙眉,無心戀戰,他腳下陣法亮起來,向外擴散,把楚序和支撐不住,昏厥過去的雲榷籠罩其中。
楚序愕然,轉眼間三人身形微閃,出現在一片荒蕪空地上。
他回頭,荒蕪空地上長滿枯黃的雜草,沒有人煙,而橫在魔域與修真界中間的魔瘴就在他身後不遠處。
系統在腦子裡癫狂:“啊啊啊——出魔域了?這就出魔域了?宿主,你怎麼就出魔域了?!”
楚序嘴角一抽,他也想知道他是怎麼出魔域的。
沈之彥顯然不知道楚序此刻内心的淩亂,他背對楚序,拿出丹藥喂給雲榷後,才回頭看向楚序。
沈之彥:“你是散修?”
楚序點頭,暗地用秘法把自己實力封印起來,避免沈之彥看出他合體期的修為從而懷疑他散修的身份。
可他剛封印了修為,周身本消沉下去的肅殺劍氣如刺骨的風瞬間襲來,先前被劍氣誤傷的傷開始隐隐作痛,甚至一次勝過一次,最後楚序壓制不住,喉嚨湧上一片腥甜,猛然吐血。
沈之彥離楚序本就不遠,楚序吐血,沈之彥沒有躲閃,月牙白的衣角頓時印出紅豆大的血沫。
望着眼前容色詭麗卻滿臉慘白的散修,以及他身上若隐若現的殘餘劍氣,沈之彥垂眸,給楚序喂了丹藥,安撫他身上的劍氣後,說。
“你可願同我前往離劍宗修行?”見楚序不可置信的神色,沈之彥道:“你是散修,無人庇護,且修為低下……還重傷至此。若你不願同我前往離劍宗,你活不了多久。”
最重要的是,楚序于雲榷有救命之恩。
沈之彥: “你可願?”
楚序眼神複雜,他聽見自己這麼說:“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