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如此賞心悅目的美人,誰不喜歡?”
主位上苗清被林晔輕摟在懷中安撫,一旁站起來的林夫人臉色鐵青,手裡用力攥緊一方帕子,看向苗清的眼神猶如刀子,恨不得生撕了她。
苗清眨眨眼,一雙含水的眼睛怯怯地看向林夫人,手抓緊林晔的衣角:“清兒無意擾了大家的興緻,讓夫人為難了,請夫人恕罪。”
林夫人礙于在場的衆人和林晔,一口銀牙差點咬碎,偏偏還不能發作,隻能死死忍住微顫的手,笑得柔和。
“妹妹說的哪裡話?今日七夕佳節,本是舉家團圓的日子,原本顧忌妹妹身子不好,還有些遺憾呢!現在妹妹來了,姐姐高興還來不及,怎會怪罪?”
一段話下來,楚序歎為觀止。
女人他接觸的不多,滿打滿算就魔域百花城主一個。
要是百花在這,按她那火爆的性子,估計二話不說就開打了,哪裡容得别人在她面前放肆,惡心她?
“傳聞林家三爺耽于情愛,在正妻與妾室之間左右為難,現在看來,怕是與實情不符。”雲榷幽幽道。
林晔此時滿心滿眼都是懷中身子骨不好的苗清,看的底下衆人神色各異。
衆夫人微不可見皺眉,看向苗清的眼神不屑輕蔑,還有厭惡,而有些捏着團扇輕輕搖晃,似笑非笑,眼底是對林夫人的嘲弄。
林夫人用力撐住表面上的華貴,睜開眼笑得端莊大方:“一曲已畢,各位夫人不若移步到府中後院賞花?今年府中下人盡心,家中牡丹倒是開得不錯。”
衆夫人倒是給面子,紛紛起身前往。
在人影綽綽間,透過重重每個因行走而翻飛的裙角,楚序不動聲色,對上林晔懷中苗清的視線。
她微垂下眼簾,一張小臉面無表情,稍亂的發頂抵在林晔胸膛處,在衆人看不見的地方,她的瞳孔微變……像毒蛇一般的豎瞳。
楚序勾起唇角,對着她遙遙點頭。
苗清的目光猶如實質,死死盯着楚序,半晌她偏頭,将腦袋埋進林晔懷中。
林晔低聲細語哄着佳人,終于放開苗清,這時候一排婢女端着幾幅書卷,一一排列開來,在衆人面前徐徐展開。
宴會已然進行到最後,随林夫人離開的衆位夫人小姐已經離府,而花園中,南城的達官貴人們也已經告辭。
反倒是多數修士還未離開。
三宗已經離席,倒是三族還在坐席上淡定自若。
楚序疑惑。
“近日某得到些作畫,好像出自百年前一位飛升大能之手。”林晔笑着說,“府中門客仔細對比,發現居然是端盡海域上未知秘境的标注圖。”
“嘩——”
此言一出,坐席上原本淡定的修士紛紛震驚擡頭,随即喜出望外,快速打開畫卷。
端盡海域茫茫一片,從未有人出海過。
這次憑空出現秘境,沒人知道裡面有什麼危險,伴随着什麼大機緣。
隻知道裡面的寶藏機緣對于他們來說是緻命的吸引。
如果林晔手中的畫卷是真的,那對他們簡直一本萬利。
楚序挑眉,偏頭看一眼雲榷,卻見他低垂着頭,瞥一眼桌上的畫卷後,就移開視線。
林府建與扶旱山腳下,後院昏暗,寂靜無聲,空中點點星光忽明忽暗,花園内修士狂喜的聲音逐漸遠去,消弭于無形之中。
楚序面上不動聲色收回視線,指尖輕點桌面,心頭卻無端湧起一股怪異感。
強烈的違和感在心底漾開。
桌上的畫卷終于徹底展開,卻是一片空白。
“怎會如此?”
“空白的?為何會這樣?”
“諸位不要驚慌,這既然是飛升大能留下的創世佳作,又與秘境牽扯,怎會如凡品那般叫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對,定是我等修為不夠,才不能讓這畫卷顯形。”
耳邊是嘈雜的驚慌失措,卻又強裝鎮定的聲音,楚序扯扯嘴角,那股怪異感在心間久久不散。
恍惚之間他擡手,撫上空白的畫卷,可在撫上去的瞬間,畫卷猶如湖面漣漪蕩開,一片白茫茫之中,指尖觸及的卻是茶盞。
“啪——”
一盞熱茶被人揮手猛然打碎,滾燙的茶水濺到楚序和椅子上端坐的女子,燙得兩人一陣激靈趕緊躲開。
“你個賤奴!端來這麼燙的茶水,是想要燙死我嗎?!”
女子面色猙獰陰沉,如同看一個死人一樣地看楚序。
楚序輕甩手背上的水漬,垂眸面無表情。
女子見此更是氣急,明明她是府中的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身武力更是少有人能及,是府中真正的掌上明珠,就算現在嫁入夫家,府上哪個下人見了她不是谄媚恭維的?
再不濟也是恭恭敬敬的,誰知眼前的下人一身粗布衣,身份低微,卻敢對她不敬!
女子一手朝腰間挂着的暗紅長鞭,手腕翻轉,就猛然揮向楚序,直沖天靈蓋而去。
楚序眸中冷光一閃而過,擡手接過長鞭,可在觸及長鞭時虎口傳來劇痛,一股撕裂感順着手臂傳來,疼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