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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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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這個問題問得好啊。”甯綏一副為難的樣子,“牛油清油也不好分辨,不小心吃進肚子裡,你不說我不說,誰都不知道。”

他向後視鏡做了個鬼臉,暗示“懂得都懂”,喬嘉禾沖他比了個“OK”,甯綏還要故作正經地提醒:

“不要故意去吃啊。”

送喬嘉禾到了目的地,她主動提出:“師父,您留個作業?”

“作業……先把《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背下來吧,你是文科生,應該不是難事。”

“好嘞!”喬嘉禾美滋滋地關上車門。

從上車開始,夷微就一直趴在車窗上往外看,沒有參與過師徒二人熱烈的讨論。終于隻剩兩個人,甯綏湊到他旁邊,手有意無意地搭上他的肩膀,一起向外探頭。

“看什麼呢?”

“阿綏。”夷微輕輕呢喃,“燈光很美,我想下去走走。”

甯綏有時候也覺得自己腦子是不是有病,夷微一句想看夜景,他就随便找了個車位停車,陪着一起軋馬路。

誠然,色彩各異的霓虹燈連綴成一條絢爛的長河,向城市邊緣湧流而去。此情此景,即便是與天地同存的神明,也很難不沉醉其中,忘記去路與歸途。

“我對人間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過去,白天怎樣都好,晚上天一黑,大家就都睡下了,從來不會有這麼熱鬧。”

甯綏打趣說:“不能吧,我記得宋朝取消宵禁,夜生活很豐富的。”

“宋朝?那太晚了,距離現在不過一千多年。”

他張開雙臂,慷慨激昂道:

“137億年前,我們的宇宙所有物質高度密集,發生了巨大的爆炸。此後物質向外膨脹,逐漸形成了今天的世界。”

甯綏聽了他的話,感覺實在荒謬得可笑:“你在給我講科學?你?給我?科學?”

夷微倚在河道的欄杆上,眼底竟有一種天真的喜悅:“這是我從人類拍攝的紀錄片裡看來的。我覺得這個解釋很浪漫,毀滅即是新生。”

他金色的瞳孔在燈光映照下格外明亮。甯綏看着他,忽然就有了跟他一起不着邊際地坐而論道的沖動:“那在這之前呢,你是怎麼理解世界起源的?”

“我沒想過。”夷微坦率說,“母親講經的時候也許會提到吧,可我不喜歡聽經,每次都聽到一半就跑去玩了。“

“母親?”

“對,母親。看你們的一些藝術作品,感覺你們好像不是很喜歡她,但是她很喜歡你們,一直都是。”

“藝術作品大多會因為作者個人的情感而有所偏向,塑造出的人物形象不能當真的。”

雖然不清楚夷微所說的“母親”是哪位神明,出于關心,甯綏還是想方設法開解他。

“可是,不是一個人說她有錯,是一群人都說她有錯,甚至把她從沒做過的事強加在她頭上。如果隻能以惡的形象呈現在世人眼前,那她為世人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甯綏站在他身邊,轉了轉眼睛,說:

“你知道,我的職業是刑辯律師。從進入法學系的那一天,老師就告訴我們,法律人既然要超越民衆的偏見,就得承受得住民衆的诘問。”

“我22歲畢業參加工作,到現在也有好幾年了。我被罵過冷血、自私、見錢眼開、衣冠禽獸,檢察官會嫌我多事,法官很多時候也沒耐心聽我的意見,靠走關系辦案的同行會嘲笑排擠我。我的委托人往往也不會完全信任我,他們會在法庭上當庭翻供,把我辛辛苦苦準備幾個月的辯護意見全部推翻。”

如果這時候有一支煙就好了,更能彰顯自己閱盡滄桑後的淡然,雖然他不抽煙。甯綏眺望着灣河支流上斑駁陸離的光影,接着說:

“他們都說做律師慘過做鴨,刑辯律師尤其是。我很多時候就在想,這條路是不是走錯了,我甚至不敢跟家人解釋我的工作性質,除了我自己,好像沒有一個人站在我這邊,沒有人承認我是在為公平正義而戰。我明明是為了理想選擇了這條路,為什麼反倒成了被戳脊梁骨的那個?”

明明是在思辨和質問,卻聽不出有半點憤怒,他冷靜得好似個局外人,随即話鋒一轉:

“後來我遇到一個小夥子,他為了一點錢把銀行卡賣給了朋友,朋友拿着他的卡實施了電信詐騙。就算他并不知情,賣卡的行為也同樣屬于犯罪。我問他為什麼要賣卡,他說,弟弟白血病,化療急着用錢,他沒辦法,再加上不知道這是犯罪,誤入歧途。”

“他是家裡唯一的勞動力,平時為了賺錢在外地做最危險的工種,如果他進去了,一家老小全都要餓死。我幫他争取來了不起訴決定,這樣他就不用坐牢了。開春臨出發去打工的時候,他拎着一提雞蛋、一袋米來律所跟我告别,說有緣一定會重逢。東西我沒收,事我一直記到現在。”

他的眼中洋溢着自豪的光亮,語調也輕快了許多,仿佛變回了一腔熱血的少年。

“從那以後,我就告訴自己,隻要有一個人在乎,哪怕隻有一個人,我所做的也都是值得的。”

夷微沒有發表意見,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阿綏,實話說,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對你是有設想的。但現在看來,你跟我設想的一點都不一樣。”

甯綏心裡一緊,又不想被他看出異樣,故作輕松道:

“哦?你不喜歡?”

他不敢聽夷微的回答,自顧自圓場說:

“不喜歡就不喜歡吧,反正我自己很喜歡,我的師父師兄也很喜歡。”

夷微啞然失笑:“我可沒這麼說,是你自己以為的。”

微涼的夜風中,夷微發燙的呼吸撲上耳畔:“阿綏,你試探我的同時,我也在試探你。”

細密的、電流一般的酥麻感自耳廓傳至發絲,甯綏側過臉,那雙定定注視他的眼瞳全無笑意,帶着執着的認真,試圖從他眼底搜尋出什麼。

他慌忙錯開目光,用看風景作為掩飾:

“誰試探你了,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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