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這可不妙……”
迎接我們的并不是一片祥和,相反,可以說......遍地狼藉——是連環兇殺案一樣的現場。
牆上噴射狀的大片暗紅色污漬,窗簾上浸透了血,十幾個扭曲猙獰的奇怪紅色手印;
地上聚集的一團一團尚未幹透的血液,疑似激烈打鬥,掙紮的長條狀拖拽血漬,破碎的瓷片上殘留着可疑的紅點,其中單人沙發上的血更是濃重。
可能是拖拽出的血痕一直延伸到房間門口。
這得是多少受害者才能聚集成的血。
房間不知道為什麼十分悶熱。
不知道是上面還是下面隐約傳來恐怖的尖叫。
有點......過于逼真了。
逼真到我有點犯惡心,如果不是聞不到味兒我一定會被吓醒。
我們好像撞到了正在進行的兇殺事件。
阻止祂。
阻止祂。
過于真實的恐懼,不知為何感到被冒犯的憤怒......我甚至幻視到那些受害者現在的凄慘模樣——那些或年輕或成熟的人,也有妖,走投無路下絕望的悲嚎——
“誰也好......救救我們......”
“啊——好疼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有的已經死了,有的還在艱難地喘氣。
濃烈的情緒如同看不見的水霧讓人窒息,
而那幻覺越來越栩栩如生,祂們的祈求壓的我隻想一拳頭捶死兇手,
“行兇者在哪?”我應該是咬牙切齒了,“得趕緊找到祂!”
“閣下!?等等,我們還沒弄清楚……”
“不能再等了……我看見了,他們快死了!他們在求救!”
似乎聽見了深深的歎息,我拉着沒反抗的樹妖朝着幻覺的地方跑去。
莫名的緊迫感驅使我選擇走直線,中間遇到門,家具之類的阻礙物,選擇平推直接撞開。
我還記得按輕重緩急去找人。
直覺有時候比清醒時反複糾結做的決定有效。
那是情緒波動最劇烈的地方。
滿眼是血。
門沒關,凄厲的慘叫穿透水泥牆,行兇者手中拿着撬棍,正狠狠砸着腳下的人,兩步外一個被捆成團的沒有動靜。
被打的人四肢扭曲不成樣,腫成豬頭的臉眼睛已經被擠成一條線,他的頭發被捆在後面的桌腿上,此時正好與我們對視。
他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這個細小地動作顯然引起了行兇者的注意,對方暫停動作,扭頭看來。
對方原來還帶着動物面具,老虎面具。
看身材是個男性。
他頓了頓,似乎是沒想到還有其他人,随後往我們這裡走。
也許是我們沒有逃跑讓他覺得奇怪,行兇者歪了歪頭,舉起手中撬棍猛然朝我們砸來——
我沒有躲,擡起手,憑空朝他甩了一巴掌,行兇者的身體飛起,狠狠砸向一邊的水泥牆,砰——
水泥牆出現了巨大的花朵狀的裂縫,面具人的身體砸裂了這面牆。
可他還能動,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一隻手還在努力夠那根撬棍。
一隻腳落下,細微的斷裂聲,他的胳膊被踩斷了。
線狀的黑氣蛇一般扭動,随後變成密密麻麻的箭矢,穿透了面具人的身體,死死釘在了地上。
确定他沒法活動後,我拉着樹妖走到受害者面前,查看他的傷勢。
“主要的骨頭全碎了,肋骨紮進肺葉,血液滲進去了,可能還有腦震蕩……”樹妖輕微搖頭,似乎給他判了死刑。
“這個呢?”我指了指地上的……妖?
因為我看見了他頭上的動物耳朵,被潦草地割了一半,尾巴已經完全軟下去了,尾骨估計斷了。
我沒敢碰身體,因為它已經扭曲在一起了,經不起任何折騰。
“他們還能撐住到救護車來嗎?”
“我想沒什麼希望了。”
“他們應該還活着吧。”
“現在還活着,您想做什麼呢?”
似乎在解決了行兇者後,這間屋内的濃烈情緒正在慢慢消退,就像他們慢慢消失的生命。
“雖然知道他們是假的……”可我還是不想看到他們死在我面前。
蹲了下來,用手觸碰身體,閉上眼睛,感受那股力量……
黑氣從身體上飄出,慢慢裹住了兩個受害者的全身,越來越多,逐漸成為一個繭。
伴随着呻吟與慘叫聲,是咔嚓咔嚓的細密骨頭撞擊聲。
黑氣慢慢變淡,露出兩個雖然臉色慘白,可已經恢複正常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