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然可不好糊弄,但蘇以好在也沒有遮掩的打算。
他說:“是童瑤。”
“關鍵線索就涵蓋在童瑤裡。”
王博正在腦内梳理着,一道不可忽視的目光就這麼直挺挺地射了過來。
殷然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我記得你跟我交代的事情裡,好像沒怎麼提童瑤的内容啊。”
王博有點心虛,不管是心理還是生理:“我記得并不完全,就……就……”
“行了,知道你經常不可靠了。”殷然擺擺手。
女人已經順着記憶,背了出來。
“我當時覺得這個童瑤裡面涵蓋的内容挺重要的,下意識背了下來。”
“兩個娃娃不聽話,一個娃娃找媽媽。”
“媽媽呀媽媽。”
“媽媽在門前等娃娃。”
“娃娃呀娃娃。”
“你為何還不快快歸家。”
“爸爸說他不聽話,她不是一個乖娃娃。”
“你聽,咔哒咔哒。”
“廚房裡濺滿血花。”
“你聽,咔哒咔哒。”
“狗狗的牙齒沾滿了她。”
剩下的童瑤她沒有接着背下去,因為沒有必要了,前面的内容過于震撼,頗有點細思極恐的意味。
像是每一個恐怖故事裡與之配對的童瑤歌曲,詭異感橫生,句子裡的深意壓根不敢細細品味。
童瑤一出,蘇以都不用過多解釋,殷然一下子就有了眉目:“小姑娘是被她父親給殺害的吧。”
王博心裡盤算着跟蘇以所推測出來的一模一樣的答案,心裡一陣吃驚:“怎麼得出來的?”
殷然指了下自己的腦子:“想出來的。”
女人也說:“你闖過一次副本世界,應該心裡清楚,一般這樣的家庭中,按照童瑤的走向跟副本世界的套路,是會有一個施暴者的。”
“這個施暴者是導緻一切悲劇的禍端,根據童瑤跟小姑娘的殺人規則,母親能很迅速的排除在外,畢竟一個能讓孩子惦記,‘等’孩子的母親無論如何也做不出殺害孩子的事。”
王博腦内靈光咋現:“懂了,所以在這個四口之家中,男人不僅殺害了他的妻子,還包括他的孩子。”
在蘇以之前所提示的推論之中,男人是個實打實的施虐狂,又是極其喜歡做表面功夫的人,所以他的鄰裡可能不能很快察覺到異常,一旦心思被窺探打量,男人會選擇用一種更為極端的方式,哪怕包括至親之人的生命。
這也是小姑娘為什麼怕進那間屋子的緣由,因為骨子裡的害怕與恐懼一時半會兒是消磨不掉的。
但或許……這并不是她真正所恐懼的緣由,因為屋裡活着的丈夫明顯已經有能控制她們的東西,如他妻子一般的厲鬼都不在話下。
可以說,他是整個屋子除了玩家之外,唯一僅存的活人。
一群厲鬼圍繞着他,要是真沒個防身的家夥事在身上,早就身首異處了。
狗子在這時恰好出現,它站在樓梯上“汪汪”兩聲,可能是察覺到他們并不是惡意,蘇以聽見聲音,一招手,幾秒的功夫,狗子已經趴着卧在蘇以身邊,跟個門神一樣。
殷然啧啧稱奇:“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打動它的,不過我倒是明白了你能成功躲過小姑娘追殺的原因。”
她打量狗子兩下,發現确實是一隻品相相當漂亮的犬種:“就是可惜了這隻狗,明明忠心耿耿,一心護主,但最後還是教惡人逼上絕路,親口吃掉自己主人血肉的滋味不舒服吧。”
王博這下是全都明白了:“怪不得小姑娘怕它……”
“咔哒”在童瑤中出現了兩聲,一聲是在廚房,另外一聲是狗子的吞咽聲。
不過數百字的童瑤,卻是很準确地放映了小姑娘凄慘的一生。
她出生就被她的父親讨厭着,因為她是女孩,更是一個omega,她爸爸很不喜歡omega,感覺是個累贅,同樣的厭惡也一并延伸到了她哥哥身上,因為她哥哥也是第二性别。
她父親需要一個有完美能力的,卓越才能的A,給他延續香火,所以給他連生兩胎omega的妻子也被他冠以“廢物”之稱,他很平均地讨厭家中的所有人。
尤其是每天隻知道哭哭啼啼的妻子,她也不想哭的,但是自從偶然的意外,她再也沒有懷孕的機會後,丈夫的怒罵與毒打,讓她壓抑不已。
除了哭還有别的事情能寬慰她嗎?
父母的貪婪,丈夫的專橫,鄰居的白眼,唯一有一點點心裡安慰的,可能隻有她那兩個瘦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