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未來某一日,擁縛禮要對她痛下殺手的時候,立刻便能使出一招翻身上梁,擁縛禮想抓都抓不到,那可真是太爽了!
她當即一拍胸口道:“你放心吧,我絕不怕苦!”
又是三日,在第十三次平地摔倒之後,單茸拍了拍滿手的泥沙,又因被磨出的細碎傷口受了力,疼得她一陣龇牙咧嘴,委屈地喊道:
“我不學了!!!”
可是片刻後,她又收起了那副嬌氣做派,雙手用力撐着地面想要爬起來。嘴裡還哼哼着,“不行,我就不信我學不會。”
那日相談之後,李書景怎麼也想不通,好好的丞相千金為什麼想不開要學輕功。
但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李書景也不好違拗單茸的意思,隻能想辦法從最簡單的方法開始練習。
要想身輕如燕,除了在飲食上要稍作調整之外,更是要在日常瑣事上下功夫。
單茸聽了李書景的安排之後,令春華為她找來了炒栗子的黑沙,随後李書景按照單茸的重量,将它們另外分裝成了細長的兩袋,最後綁在單茸的腿上,要她習慣這樣的重量。
沒見識過這樣訓練方法的春華看得人都傻了,可她勸服不了小姐,隻能每天廢着心思從旁協助,免得小姐摔了碰了。
綁上沙袋的第一天,單茸連床都下不了。
沙袋的重量對于原主這具孱弱的身體而言有如千斤,沉沉地拖在單茸的腿上,她大半身體都借着春華的力,這才勉強從床上将自己挪了下來。
起床尚且艱難,更别說要下地走路了,單茸幾乎是使盡了自己吃奶的勁,每一步都走得無比艱難。
一開始,春華還想要扶着單茸慢慢習慣,可單茸卻覺得靠着春華,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學成了,是以春華雖然心疼,也隻能在旁邊看着。
而提出訓練方法的李書景則是每日都在屋檐上看着單茸,看她一步步走得艱難,嘴裡喊過了無數遍不想再走了,卻依舊傷痕累累地從地上站起身來,繼續邁開下一步。
這樣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原本是适應不了的,李書景也不明白,單茸為什麼能有一次次邁步的力量。
即便是眼角帶着幾分淚,也要拖着腿、撐着自己站起來。
眼看着這一次,單茸摔得有些狠了,李書景便從屋檐上一躍而下,半跪在單茸身邊,替她查看傷勢。
少女衣袍下白皙的小腿早已被磨破了皮,隐隐見着幾道血絲。
李書景的心中忽然有了幾分愧疚,他料想過單茸堅持不下去,可沒想過她能為了練習輕功,忍到這般地步。
這幾日,李書景梳理過兩個人之間的幾次見面,也确信了單茸并非是他想象中的那種跋扈小姐。
一開始,她叫嚣着說賞識他,要為他報仇。
當時的李書景心中隻有不屑,畢竟這樣地位的小姐說能體恤他的心境,在他看來完全是無稽之談。
可後來才發現,她待人熱忱,能為侍女擋劍,亦能恩澤貧民窟,親力親為設棚施粥。
到後來,二人飲酒對談,自己也算是有那麼幾分心甘情願,護衛在她身旁……
李書景不敢多想,隻是低下頭去,将單茸雙腿上沉重的沙袋解下,也顧不得旁邊春華覺得不妥的眼神,将單茸打橫抱起,直接進了屋。
單茸也愣住了,對李書景這樣稱得上僭越的動作有些吃驚,可最終卻是什麼也沒說,任由李書景将她抱進了屋内,放在床榻上。
李書景看着單茸被汗濕的臉,歎了口氣,直起身後從懷中取出了一枚小小的哨子。
那哨子通體潔白,想必是用什麼動物的骨頭雕成的,哨身上還刻着些繁複的紋路。
單茸接在手中有些不解,反反複複看了一圈後也沒能看出什麼名堂,她滿眼疑惑地看向李書景,卻發現這位大名鼎鼎的俠盜耳根微紅,連看都不敢看她。
“往後你若有危險,還是吹這枚骨哨吧,無論天涯海角,隻要它響,我就會出現在你身邊。”
單茸看着掌心中的骨哨,并沒有問李書景為什麼不早點把東西拿出來,反而是松了一口氣。
李書景将東西交給她,說明現在是确确實實信任了她,以後也不會再對她有過多隐瞞。
她看中李書景,不單是為了他一身武藝。李書景在被最信任的人傷害之後,還願意對她真心相待,并不能說明她有多值得,僅僅是因為他心中尚有純善罷了。
單茸收攏掌心,将骨哨握在手中,溫聲道:“謝謝。”
李書景點了點頭,輕咳了一聲:“早點休息吧,等你傷好了再練。”
說完,大概是後知後覺地在心中認為進入女子閨房還是不太好,因此背過身去,身形一閃便出了房間。
房内無人,系統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恭喜宿主,成功攻略下擁縛禮身邊第一個得力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