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茸聽得迷糊:[什麼鬼?你又突然冒出來了?什麼叫第一個?難不成像李書景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個?]
系統耐心地解釋:[擁縛禮作為本書最大反派,雖然樹敵無數,可在行事作風上,還是有很多人願意投效麾下的,李書景隻是其中輕功最好的一個。]
單茸短暫地沉默了一會。
系統又說: [至于别人,還需要宿主在和擁縛禮接觸的過程中慢慢解鎖哦。]
單茸眉頭一挑:[你該不會是想讓我把每個人都攻略下來吧?我到底是來躲任務,還是玩攻略小遊戲的。]
系統不為所動:[宿主請加油。]
單茸忽然有點疑惑,畢竟系統在此之前的态度都是推着單茸去走主線劇情,現在告訴她能夠攻略擁縛禮的幫手,自然要多幾個心眼。
單茸:[你不怕我這樣改變原主原本的命運嗎?]
系統沉默片刻,再響起時,仍舊是那冰冷的電子音:[……以宿主的求生欲來看,或許真的能夠改變命運。]
單茸聽得更是一頭霧水了,她還想再問幾句攻略相關的問題,可無論她怎麼呼叫系統,都沒有得到回應。
_
春雨過京城,綠意叢生,又是一年的好開頭。
兩架馬車自相府先後而出,踏着滿城清明,悠哉哉地向城門奔去。
前頭那架是四駕的,如今京中能乘四駕的權貴少之又少,引得路上行人紛紛避讓。
待到馬蹄聲不絕,四駕之後跟着一輛六駕馬車時。
好些百姓便不再退到屋檐瓦舍下,反倒是探出身來,打望着這尊貴無比的出行儀仗。
能在京畿重地如此行徑的,除卻那位位高權重的相爺,便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紮着兩個圓松發髻的單茸掀開車辇的簾子,外頭剛下過雨,空氣中還泛着幾絲潮濕的土腥氣。
她深呼吸了幾口,隻覺得久在樊籠裡,如今出了門,連平日在池塘裡聞到返潮就作嘔的感覺都淡了許多。
自然是喜不自勝,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發上的紅綢揚在風中,綴成春日一抹難以忽視的明亮。
春華在馬車内有些為難地看着單茸,兩手虛虛環着她,生怕她跌出去,嘴上還要提醒道:“小姐,小心着些。”
單茸這時也顧不上春華的緊張了,穿書一年多以來,單茸還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走出相府大門。
隻是京郊道路畢竟不如城中平整,今日放晴之前又接連下了兩日大雨,車辇所經之處一片泥濘,饒是在相府服侍多年的車夫,駕起車來也難免颠簸。
單茸正伸手去夠春華捧着的點心,手上不自覺卸了力,正巧馬車路過一處彎道,颠簸之下竟沒穩住身形,硬生生在座上滾了一圈,滾入了一人的懷中。
她還沒來得及吃痛出聲,隻當這懷抱是春華眼疾手快,将她保護得周全。
……等等,春華不是坐在我右側嗎?
單茸還沒來得及想明白,心有餘悸間下意識擡眼去看。馬車内總共坐着三個人,不是春華的話……
少年的雙臂牢牢将單茸環住,如同一道密不透風的籠。擁縛禮春風滿面,笑容純良地問道:“阿姐可曾摔疼了?”
單茸:疼,主要是心裡疼。
她面無表情地直起身來,衣領拉得更嚴實了些。
而後目光頗為戒備地看了擁縛禮一眼,連聲謝謝也沒說,隻是往春華的方向再靠了幾分,一副絕不會再重蹈覆轍的模樣。
大意了!居然忘記了這家夥也在車上。
三日前,單茸的便宜老爹下朝回來便直奔後院,興緻勃勃地沖着單茸道:“今日散朝時,陛下特意留了我,說近來春日舒朗,不如沐休幾日,省得成日拘在朝堂上。底下的人說京郊風景如畫,不如爹爹帶你外出踏青,如何?”
單茸聽得興緻缺缺,這古代的踏青有什麼意思,更何況還是和單逢時這麼個糟老頭子出門,一準沒什麼新鮮。
她正想找個借口婉拒,系統在她腦海裡提醒般“叮”了一聲,讓單茸立刻醒了醒神。
等等,踏青?
原著裡的一個關鍵劇情點!
單逢時這趟踏青可謂是别有用心——
皇帝說放假是真的,但放假期間還得殚精竭慮也是真的,這場名義上的沐休,并沒有表面那樣簡單。
單逢時假稱攜女外出,實則是掩人耳目,暗中受奉天子命令,前往京郊招安一位歸隐田園的劍客,沈清硯。
此人劍術在江湖中早已登峰造極,俠名在外,偏偏又不主動相幫廟堂江湖任何一方,是個各派人士都想争取的強大戰力。
更重要的是……
單茸的視線不着痕迹地移向車辇外,思緒沉浸在原書的劇情中。
沈清硯不僅僅是卓越的劍客,更是書中能與大反派擁縛禮分庭抗禮的正牌男主。
原書中的單茸同樣對踏青沒什麼興趣,倘若不是擁縛禮主動提出“想出府透透氣”,想必原主也不會眼巴巴地跟着出門。
隻不過在此之後,原主被單逢時的仇家盯上,路遇索命劫匪,又“恰好”被擁縛禮舍身救下。
擁縛禮為此受了重傷,昏迷遲遲三日不醒,原主也照顧了他整整三日。
在這三日之中,原主的心徹底因這長得好看又全心全意為自己的反派淪陷,從此認定了擁縛禮就是她的一生摯愛,再未對别的男人動過心。
單茸暗自腹诽:就這?就這??感動可以,以身相許真的大可不必。
系統适時冒頭:[可以啊,我還沒來得及提醒這段重要劇情,你居然自己反應過來了,看來宿主的記性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