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是傅揚。
溫白顯然對傅揚忽然入住隔壁,還時不時找她吃飯感到好奇。但她心裡大概猜到,是岑旭安排的。
傅揚點了頓外賣,兩人默默吃飯,溫白還忍不住提了一句。
“你周末出來住不回家,叔叔阿姨不介意嗎?”
傅揚頭也沒擡,輕描淡寫地。
“他們在瑞士。”
原來如此。
但收拾完碗筷,傅揚還在餐桌上坐着,眼睛直勾勾盯着電視裡播放的電影。
溫白看他所在角度并不能全部看清内容,提議讓他坐沙發上。
她無奈調侃:“你家是不是吃飯的時候不能看電視?”
傅揚搖頭。
“我家餐廳沒有電視。”
溫白:“那你平時在哪兒看電視?”
傅揚:“床上。”
溫白:......
電影名叫本傑明巴頓奇事,講了一個出生是老人,逐漸越來越年輕的男人的一生。
影片文藝美麗,故事情節坎坷,看完後溫白才發現傅揚已經窩在沙發上睡着了。
她蹑手蹑腳離開,輕輕關上門。
到了自己家裡,她沒忍住給岑旭打了個電話,詢問為什麼要讓傅揚來陪她。
她的質問懷着一絲心虛,但她确定岑旭不知道她的心思,因此語調還是不依不饒的強勢。
“你為什麼讓他來陪我?”
岑旭正在睡午覺,以為溫白不願意讓一個不熟悉的異性住她隔壁,于是解釋着。
“傅揚,你同班同學,又不是陌生人。”
“你放心,你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不會對你有想法。”
“這家夥是樂高拼搭狂熱愛好者,我給他準備了六套限定款,他就是24小時不睡也拼不完。”
“他就住你隔壁,萬一有什麼危險,也有人幫忙報警。”
溫白并不認同他的話,尤其是那句‘你不是他喜歡的類型’,讓她像被針刺了一下,頓時沒好氣地。
“他和我同班,年齡差不多,如果我不能獨居,他不也一樣嗎?”
岑旭:“他是男生,你是女生。”
溫白:“我是女生!又不是殘廢!”
岑旭:“你就當自己是個殘廢。”
溫白:“我真想打斷你另一條腿。”
挂斷電話後,溫白決定,哪怕把飯盒裡的飯倒了,也不給他吃!
溫白迷迷糊糊在自己家的沙發上睡着,醒來時卻聽到隔壁傳來隐隐約約的鋼琴聲。
鋼琴聲悠揚輕快,似涔涔細雨入林,似滴滴清泉墜潭,時而曼妙靈動,時而優雅低沉。
但溫白隻聽了片刻,就關門進了屋。
過了會兒,門外傳來敲門聲。
溫白開門,傅揚高高聳立在門口,問她。
“去看岑旭嗎?”
她搖頭,隻留了一條門縫。
“不去。”
傅揚從兜裡拿出一個細細的小零件,詢問溫白。
“他家鋼琴我彈了兩下,掉出個東西。你知道怎麼安麼?”
溫白搖頭。
傅揚眯起眼,敏捷捕捉到她不願讨論這個話題的逃避态度。
“你家也有鋼琴,你應該懂吧?”
她擺擺手,撇清關系。
“那琴是我媽媽的,我不會。”
聽到這番說辭,他才不繼續追問。
溫白打開門,邀請傅揚進屋坐。
她也不知怎麼,滿腦子都是岑旭那句話,隻覺心煩意亂,給小雛菊換水時也缺了些耐心,咣當一把抓起,拿剪刀大緻修剪了下泡水的花莖。
電視上忽然出現的金發碧眼模特身穿高定粉色羽毛裙在鬧市區奔跑,傅揚眼神被吸引,深邃墨眸微斂,徑直盯着廣告。
溫白把插好瓶的小雛菊放到卧室床頭,假裝不經意的提起聲線。
“妮可是非常驚豔的歐式美女,你喜歡?”
傅揚沒料到她會問這種問題,他翹腳坐在沙發上,懶懶靠着,沉思片刻後漫不經心的問。
“她叫妮可?”
溫白愣神片刻,咽下接下來想問的話。
她問的也太直接了,好尴尬。
傅揚繼續看着廣告,所有所思。
“我隻知道,這是香奈兒非常經典的廣告。”
然後突然補充一句。
“我比較欣賞陽光開朗的女生。”
溫白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心也急速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