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
今天晚上“莉娅”是紅色的。
這是希瑟給莉莉那盆魔法小盆栽起的名字,而自從聖誕假期以來,她的新娛樂活動就變成了整天坐在窗台前試圖将莉娅變成自己想要的顔色。
這需要首先破解莉莉施在花朵上面的魔法,然後在建立自己的咒語模型,并且不能破壞前一個,難度并不高,但步驟似乎有些繁瑣,用來打發時間再合适不過了。
于是當艾妮德拉推門走進寝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有個家夥披散着頭發、光着腳、穿着白色的晨衣蹲在窗台前,她像是看什麼稀世珍寶一樣盯着那盆紅色的小花,甚至連睫毛都沒動一下。
“梅林的胡子!你翹掉伯恩斯的課就是為了幹這個?”
希瑟有些遲緩轉過頭來,這又把她的室友吓了一跳,誰也沒想到她的黑眼圈幾乎要掉到地上去了,加上因為缺乏睡眠而更加蒼白的皮膚,看起來和拉文克勞的幽靈格雷女士一樣陰森森的吓人。
“差不多吧,”希瑟恍若未聞般的站起身,“或者你想看看别的顔色?我也可以——”
“謝了,我不想。”艾妮德拉幹脆的打斷了她,“我隻想知道你這幾天在犯什麼病,或者說,假期裡到底發生什麼——”
“什麼都沒有!”
神經過敏,這一定是。
她現在聽不得任何人提起有關假期的任何事,這很正常,但在其他人的眼裡恐怕不太正常,因為艾妮德拉正用一種了然的眼神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裡面還有一種“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自豪感,好像她才是一個真正的攝魂取念者。
“哦拜托了,”希瑟挫敗的一屁股坐在了床尾,“别看着我,求你。”
“這恐怕不行,除非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
她要怎麼開口,說自己和那個幾天前剛剛拒絕過的男孩在槲寄生下接吻了?可這不是她的本意,也并不打算讓這個吻發揮之後的作用,但無論怎麼說這是她的錯,當時的希瑟·赫爾穆特不應該樂在其中,無論是大雪中的氣氛、潔白的閃着光的槲寄生,還是那家夥溫熱的指尖和......
“總之,我幹了件蠢事。”
沉默。
不過大概隻有幾秒,希瑟感受到自己身邊的床鋪塌下去了一塊,是艾妮德拉坐了下來。
“不隻是蠢事,親愛的,你幹了件惡劣的壞事!”
“我知道,和他接吻是個錯誤——”
“我不是說這個!”艾妮德拉尖銳的打斷了她,“不是接吻!而是‘在接吻之後還打算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這很壞,希瑟,你幾乎要變成一個不負責任的情感騙子了!”
希瑟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這措辭似乎有些嚴重了,但她卻發現自己無從反駁,她的确是個壞蛋,在下定決心拒絕對方之後卻又管控不住自己的,并且事後卻除了逃跑什麼也不會做......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一直這麼混蛋下去?”
“我不知道。”
她洩力般的仰面倒在床上,視線裡除了深藍色的帷帳之外,一片空白。
艾妮德拉無語的看向她。
“去高高興興的談場戀愛不好嗎,我真不懂你在逃避些什麼。”
“而且,霍格沃茨就這麼大,早晚你是逃不掉的。”
确實,艾妮德拉的話沒有錯,有些東西是逃不掉的。
比如......
麥格教授的變形術課。
“你在看什麼,西裡斯?”
萊姆斯從厚重的課本裡擡起頭,剛好看見自己的好友正一臉凝重的盯着前排的某個方向。
彼得·佩迪魯緊張兮兮的順着他的視線揚起頭,他剛剛從上一頁的筆記裡解放出來:“麥格教授又說了什麼重要的知識點嗎?”
隻有詹姆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别管他,布萊克先生正在試圖研究用視線就能綁住一個人的魔法。”
“什麼?”
詹姆張開嘴,準備好好嘲笑一番自己異父異母的好兄弟,但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了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與此同時,一根魔杖啪一聲打在了他的腦袋上。
“波特先生,請你為我們說一下,進行跨物種轉換時變形咒必須作怎樣的調整?”
麥格教授收回手居高臨下的睨着他,這讓周圍的格蘭芬多們都發出了窸窸窣窣的笑聲。
“抱歉教授,我不知道,”詹姆大剌剌的攤開手,“但我可以把這隻珍珠雞變成老鼠,就像這樣——”
詹姆試圖從口袋裡抽出魔杖,但麥格教授隻是輕輕的揮了揮手,那隻雞就從桌子上憑空消失了。
“謝謝你波特先生,不過我看沒這個必要了,你需要做的是把這個問題記下來,包括其他人,這是你們這節課後的作業。”
所有學生都低下了頭,教室裡一片安靜,隻能聽見羽毛筆劃過牛皮紙的沙沙聲。
“你抄完了嗎,希瑟,這節課的筆記真多......”
莉莉一邊說着一邊擡起頭,卻發現身邊的同伴已經放下了筆,更準确的來說,她的桌上幾乎沒什麼東西了,所有的物品正在被她火急火燎的胡亂塞進書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