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你......到底是為什麼......”西裡斯覺得自己快要神經衰弱了,“你是給自己施了遺忘咒,鐵了心要忘記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他的語氣透着挫敗與不甘心,似乎還有難得的軟弱,但沒有辦法,他決定認輸了,他早該意識到自己沒辦法赢過她的。
西裡斯·布萊克拿這個姑娘毫無辦法,隻能等待她給自己的宣判。
希瑟仰起頭注視着他的眼睛,西裡斯産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似乎掉進了她眼睛裡藍色的海洋之中。
“我沒有,”她輕輕的開口,“沒有忘記。”
“我隻是害怕,和一個攝魂取念者談戀愛不會是什麼美好的經曆。”
-我不在乎這個-
“你不在乎這個?我知道,但你沒有真正體驗過,隻要我願意,我甚至可以知道你昨天什麼時候去的浴室。”
“我知道,你想說你願意對我毫無保留。”
“但這隻是現在,未來還有很長的日子,你總會有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情的。”
“作為朋友我還可以把握好尺度,但在更加親密的關系裡人總會有窺探的欲望的,你知道嗎,昨天你拿着那疊情書的時候我就讀了你的想法了。”
希瑟挫敗的笑了笑,她一連說了一長串話,根本沒有給他插嘴的縫隙。
“你瞧,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西裡斯,你遲早會明白的。”
西裡斯回過神來。
“你把我要說的都說完了,還讓我說什麼?”他有些被氣笑了,“說到底你就是根本不相信我,是吧。”
希瑟盯着他,她能看到他眼睛裡的受傷與憤怒,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要不忍心了,西裡斯·布萊克不應該是這樣的,他一直是傲慢的、自負的、目中無人的......
但她還是點了點頭。
“是的,”她聽見自己殘忍的說道,“所以我需要你的保證。”
“什麼?”
“你向我保證會對我永遠毫無保留,保證永遠不會因為被窺探而惱怒,保證永遠站在我這一邊、永遠不會背叛......”
“還有,保證永遠不會成為我們父母那樣的人。”
“如果你能保證,我想,我可以給你那個你想要的答案了。”
我可真自私,希瑟看着他那雙灰色的眼睛默默的想着,需要這麼一大堆苛刻的保證才肯給一個答複,在這方面希瑟·赫爾穆特完全是個可恨的剝削者。
她甚至不期待西裡斯的回答,沒有一個正常人會接受這種——
“我保證,”西裡斯笑了起來,他的眼睛裡閃着光,“你應該早點說的,如果知道這麼簡單就能解決問題的話,我們就用不着浪費這麼多時間了。”
希瑟眨了眨眼睛。
“你保證?”
“我保證會毫無保留、保證永遠和你站在一邊、保證不會成為——該死你怎麼能記得住這麼大一長串——總之不管你說什麼我都可以保證——除了永遠不再和費爾奇作對。”
他認真的看着她,語速快到誰都能聽出這是個沒什麼耐心的家夥,但神情卻又那麼的專注,希瑟不止一次的想過他這張臉實在是太犯規了,她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看他的眼睛,明明是深色的瞳孔,卻猶如極夜中升起的陽光——
他真是個壞蛋。
希瑟嗫嚅着嘴唇,她控制不住自己在酸澀之中上揚的嘴角,隻能帶着點黏糊糊的嗓音開口。
“你不應該答應的這麼快......如果我讓你立不可饒恕誓言怎麼辦呢......”
“那就按你說的做。”
西裡斯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他手心的溫度幾乎灼傷了她的皮膚,就像他整個人,像一團火焰般強勢的不容拒絕。
“或許我們還需要一個見證人。”
火焰摧毀了她高築的防線。
在冰冷的空氣中希瑟認命般的歎了口氣,她的額頭重重的磕在他鎖骨上,男孩吃痛的唔了一聲,趁機将手掌貼在了她的後腦上。
“不需要了。”
女孩的臉蛋埋在他的脖頸間,甕聲甕氣的說着。
不需要了。
即使是魔法締結的誓言也比不上少年熾熱的約定。
我反悔了,她認命般的想着,即使有一天也許他也會反悔,但沒關系,我擁有了此時此刻的保證。
此刻此刻的他沒有欺騙我,我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