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威廉家裡醒來的。
白色的光秃的天花闆上吊着一個簡易的燈管,燈管已經十分老舊,泛着烏黑的痕迹。視線下移,正對着床頭的是擺在床頭櫃上的一台電視和兩盆綠植,還有幾張裝着威廉旅行照片的相框。我有一年多沒看過電視了,因此,在看到電視時愣了會神。室内很昏暗,我扭頭尋找着光源,發現這光線來自我左側的窗戶。窗簾是深綠色的極簡風,此時正被拉的緊緊的,幾乎将整個窗戶遮擋得嚴嚴實實,隻有少數陽光從窗戶上方漏了出來。
我清醒了些,撐着柔軟的床墊坐了起來,抓了個靠枕墊在背後。我的頭發好像正淩亂的支棱在我的腦袋上,嘴唇也幹澀的緊繃着。我擡手摸了摸臉,不出意外的摸到了一手油,于是在衣服上蹭了蹭。這是我才發現,我還穿着昨天那套衣服,隻是襯衫已經皺得不能看了。
我把眼睛睜了閉,閉了又睜,接受着我宿醉了一天的悲慘消息,心裡發出陣陣無聲的哀嚎。
再次睜開眼睛,卻直面了電視屏幕反射出的畫面。我的糟糕變得實體化了。
頭發像鳥窩一樣堆在頭頂,還有幾縷黏在臉頰上。眼泡腫得像桃一樣,眼睛被擠成一條縫,還挂着巨大的眼袋。我還注意到傳來脹痛的嘴唇此時正像香腸一樣挂在我浮腫的臉上,雖然是黑白的樣子,但我還是感受到我蒼白的臉色。
我就這麼呆呆的看着電視裡的自己,直到威廉來叫我吃午飯。
我沖下床做了個徹底的清理,加上幾個美容魔咒,我保證一般人都看不出來我曾宿醉過。唯一的遺憾是在幾個清理咒過後,我還是散發着淡淡的酒氣。我不太想管了,直接推門出去走到了餐廳。
“謝謝你收留我,威廉。”我真的很感激他沒把我扔在酒吧。
“我以為你會先感慨一覺睡到了中午呢。”他笑着對我說。
我卷起一塊蘋果派往嘴裡塞了一大口,含含糊糊的告訴他:“我的身體已經向我告知了這個沉痛的事實,而我除了接受也别無他法。”
甜膩的果醬充斥着我的口腔,我久違的感到有了些活力。我在桌子下動了動腿,緊接着又活動了下手臂,讓他們不再那麼僵硬。
威廉邀請我和他一起去逛附近的聖誕集市,買一些小禮物。但我拒絕了,我告訴他早在上周我就和安娜約定一起去滑雪。我再三向他表示我的歉意,說我很抱歉不能和他一起逛市集,又說真的很感謝他不懼麻煩把我收留了,這樣的恩情我目前卻無法回報。他沖我擺擺手,說這些都不重要,這一切都是他自願的,而且我也沒有很麻煩他。“起碼沒有吐我一身。”他打趣道。
我有些尴尬,起身跟他告别,由于太久沒站立了,我有些頭暈。他扶了我一把,把我送到門口,拉開門微微笑着看向我,“希望下次見面前,我可以知道你是誰。”
我跌跌撞撞地走出公寓,找了個角落直接幻影移形到了我的公寓。拿起我的滑雪裝備又匆匆趕去機場,準備飛往蘇格蘭高地。
安娜是我剛來到麻瓜界時候的室友。直到我買下了我的公寓前,我們一直都是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