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胡連被胡赤帶回了大理寺,隻留下林成、錦笑和薛霖三人面面相觑,氣氛一時尴尬無比。
薛霖見狀,挑了挑眉,說道:“如此深夜,還不回府?唐夫人該擔心了。”
錦笑這才恍然回過神來,意識到此刻已夜深,再不回去,母親定會憂心。
“那,那我先回府了。”錦笑匆忙說了一句,望着那漆黑的天色,心中焦急。
林成淡淡應了一聲,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開。
“走吧。”薛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嗯!走吧。”錦笑應道。
這夜,月色依舊,可人心卻如那千絲萬縷的絲線,糾纏不清。
夜幕籠罩,錦笑和薛霖走在回程的路上。
錦笑的腦海中一直翻騰着剛剛發生的種種,胡連那複雜的表現,恐懼似乎并非主導,更多的是羞恥與私欲交織。
自從發現燈籠的端倪,又聽聞林大人講述甜街之事,錦笑的心裡就像被塞進了一團亂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怪異感覺揮之不去。
青明街的爆炸,是在燈籠的骨架和穗上塗了能引爆的物質,事發地點的兩家是賣玉器和瓷器的,□□被放置在玉器瓷器之下,點火的竟是一根燃燒的木棍。
而甜街則是以大部分商鋪中的小壺口作為爆炸的載體。
這作案手段的差異,實在令人費解。
是兇手力有不逮,無法再如從前般在玉器和瓷器上大做文章?
還是有模仿犯橫插一腳?
亦或是兩人合謀作案,各自施展不同風格,妄圖混淆衆人視線?
錦笑隻覺得腦袋快要炸開,思緒如亂麻般糾纏不清。
月光如水,灑在地上,映出他們晃動的影子。
錦笑擡頭望着那輪明月,熠熠生輝。
她思索着,青明街爆炸的威力明顯遜于甜街,倘若隻是一人所為,那定是有特殊緣由緻使其減弱了爆炸的力度。
難道是在玉器瓷器上動手腳受限?
還是他在那次行動中不慎受傷?
畢竟,這種瘋狂的爆炸犯通常熱衷于親眼目睹爆炸瞬間,還喜歡重回現場欣賞自己的“傑作”。
雖說爆炸犯,通常為單人作案,但也不是沒有雙人作案。
若為雙人作案,為何青明街爆炸的威力會小了一半?
難道兩人皆負傷?
可剛剛胡連被踹時,那力氣可不小,看起來并不像受傷之人。
難道他們是在嘗試創新爆炸方式?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連錦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她深吸一口氣,告誡自己要冷靜。
薛霖察覺到身旁之人的異樣,瞥了一眼,隻見錦笑神情專注,額頭上已滲出細密的汗珠,在月光下格外顯眼。
雙人作案?目前證據尚不充足。
但倘若真是如此,想必其中會有一個服從者和一個主導者。
胡連遇到的那個胖胖的男子,并未給人強烈的恐懼和壓迫感,大概率是服從者?
那他們為何要找上胡連?
錦笑的腦海中忽然閃過胡連之前說的“熟悉?”
也許雙人中的其一,在某種程度上與胡連相識,深知其品行,确保在實施爆炸前胡連不會告發。
此人或許是胡連的街坊鄰居、好友,又或者是親戚。
想到胡連從事玉器瓷器生意,家中似乎隻有他一人,那供貨地的人也有可能。
而且那人身材肥胖,随手就能丢棄一袋銀子,家境頗為殷實。
不知不覺,走過兩更時間,錦笑和薛霖終于來到了唐府門前。
夜幕籠罩着唐府,唐羽在門口焦急地踱步,宛如熱鍋上的螞蟻。
他的心弦緊繃,目光不斷地投向遠方,期盼着那熟悉的身影出現。
終于,姐姐錦笑的身影映入眼簾,唐羽高懸的心這才緩緩落下。
“阿姐!!你可算回來了!我都擔心死了!”唐羽飛奔過去,聲音中滿是關切。
錦笑輕輕擁住唐羽,帶着幾分歉意說道:“有點事情耽擱,回來晚了。”
唐羽敏銳地嗅到一股煙味,忙把姐姐扯開,隻見姐姐臉上沾了不少灰,頭發淩亂,襦裙也有破損。
“阿姐...?你這是遭遇了何事?”唐羽的眼神中滿是焦急與疑惑。
突然,他想到剛入夜時在青明街發生的爆炸,瞬間瞳孔緊縮,“阿姐!你不會是剛從青明街回來吧?!!”
他緊緊抓住錦笑的手臂,急切地想要一個答案。錦笑别過頭,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