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誰蜷縮在被窩裡呢喃着,好像一顆煎蛋一樣絲滑的翻了個面,用被子裹住了腦袋,睡得更沉了。
男生宿舍裡最先起身的是朔月,他和獅子堂布滿血絲的雙眼對望着,暴躁的抓了把雞窩般的頭發,歇斯底裡的咆哮着:
“又來!又來!我真是受夠了!”
朔月把枕頭砸向小誰,就像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獅子堂看着沉睡的小誰和樓下亂作一團的吊車尾小隊滿是無奈。
一個不留神,沒看住憤怒值拉滿的朔月,被他抽了空子,向樓下潑了盆涼水。
“賽琳娜,餃子、帝奇,管好布布路!”
有朔月帶頭,憤憤不平的預備生們,一個個都從窗子探出頭來:
“快滾!”
“還我早覺!”
還有幾個人熟練的,甚至開始扔出了前天晚上精心保存好的爛菜葉子。
重新躺到床上的朔月、獅子堂卻怎麼也睡不着了,梳洗打扮了一通,看着安安穩穩睡覺的小誰,怎麼看怎麼來氣。
朔月一個縱身跳到床上,半個身子壓住了小誰的腿,而同樣被起床氣支配的獅子堂,手中的枕頭高高舉起又重重砸下。
嚯,小誰在外力的作用下,睜開雙眼,想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同時小誰也雙手抱頭向床角移動。
似是過了許久,眼前由于心髒突然加速而産生的眩暈,以及渾僵僵的大腦開始變得清明——好像是獅子堂和朔月的聲音。
“幹、幹嘛呀?”
小誰滿臉都是驚慌失措,他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窩,對這波強制開機很不适應。
獅子堂和朔月掩示性的将枕頭丢到一邊,又優雅的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碎發,就好像剛剛瘋鬧的不是他們兩個,而是和他們長得極為相似的什麼同卵雙胞胎一樣……
“咳咳,作為精英小隊的一員,每天晨起的拉練是不可以推辭的!現在,立刻、馬上去洗漱,在客廳集合。”
獅子堂一本正經的說道。
做完這一切的獅子堂和朔月,懷揣着喜悅之情,手拉手敲響了女寝的門。
隻不多時,發型精緻的兩個小姑娘,帶着撲面的清香打開了房門。
“早安,阿不思,十三姬。”
“早安,朔月,獅子堂。”
在一陣禮貌而又無意義的寒暄之後——
“嗯,這麼早找我們有什麼要緊的事嗎?”十三姬拍了拍裙擺上壓根不存在的褶皺,搖了搖扇子,一如既往的優雅。
“如果在下沒記錯的話,今天的第一節課在八點,還是金貝克導師的。”
朔月發現他在十三姬和阿不思面前根本就找不到那種被擾了清夢的憤恨和無能狂怒。
朔月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認輸,他試探性的開口說道:“既然都醒了,不如一起去練習體能吧。”
“正合我意。”阿不思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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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上的學長學姐們,由于宿舍樓的位置與吊車尾小隊的晨間活動範圍相距較遠,所以一張張年輕的面孔神清氣爽,不論是鍛煉的,還是站在湖邊背誦知識點的預備生,都讓人認識到怪物大師這個行業有着光明的未來。
反觀大多數被吵醒的預備生們,一個個生無可戀,目光呆滞地坐在地上,手上是機械化的動作,不停地把磚縫裡的草拔掉。
朔月站在隊伍中,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在暖陽灑在自己臉上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被治愈了,但仍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帶隊的獅子堂喊起了号子,考慮到了隊友們的體能水平,他有意的減緩了腳步。
在他繞着湖畔跑了一圈半,并和被扣圈了的小誰打了個照面後,他再也忍不住了:
“小誰,你就不能把步子邁的大一點嗎?”
“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啊,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明白了。”
小誰不服氣地回答道。
十三姬和朔月二人接連捂臉。
“蠢貨,你要把我們精英隊的臉丢盡了。”
朔月對着停下腳步,拄着膝蓋喘粗氣的小誰跳起來就是一腳。
小誰斷斷續續地回答:“人生哪來那麼多觀衆……你們不說,誰知道我被扣圈了呢?”
“你簡直是大錯特錯!”十三姬用扇子點着小誰的鼻尖。
“身為貴族,一舉一動都是平民的典範,日常生活中,你作為精英隊的一員,更是要嚴格要求自己!”
見小誰不再反駁,阿不思提議道:“不如讓小誰站在隊伍前方,這樣我們可以在後面督促他。”
頓時,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早起散步的導師們看到精英隊的成員們個個手持長棍、鐵鍬,時不時給跑在前面的小誰來那麼一下,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并贊歎道:“不愧是精英隊預備生。訓練的方式都這麼前衛,看來我有必要像他們這些後輩借鑒一二了。”
小誰邊跑邊哀嚎:“至于嗎?!你們不是主張優雅嗎?!你們自己看看,拿鐵鍬攆我像什麼樣子呀?!”
就在小誰快忍不住從小腿處傳來的疼痛時,獅子堂終于叫停了——那個跑步久了就會隐隐作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