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之前先拿出證據來。”
“季未,你非要逼我,是嗎?”周正慢慢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片刻之後又緩緩吐出。他看着面前這個即将站在自己對面的昔日好友,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出乎意料,季未沒有回答。
周正深深的看了季未一眼,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問道:“我真搞不懂,為什麼你非要蹚這趟渾水?還有長青公館,你都有東陸了,還買它做什麼?”
“周哥,你不會懂的。”季未叫熟人很少帶敬稱,這會兒口頭上難得服一回軟,說出來的話卻沒有絲毫要退步的意思:“你知道的,長青公館是我以前的家,我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家被一群蛇鼠之輩占為己有。如果連我也後退了,那柳家就徹底完了。”
“還有柳井。”說到柳井,季未的眼底閃過一絲愧疚:“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小偷,不僅偷走了原本屬于他的一切,還妄圖把他也占為己有,這對他不公平,所以我隻能盡可能的補償他。”
周正沉默了,他認識季未好些年了,當然清楚季未不是在開玩笑,可一想到昔日的好友即将站在自己的對立面,成為衆警察懷疑提防的對象,他的心髒就止不住的抽痛,連呼吸也跟着紊亂了。
“這條路你非走不可嗎?”過了好久,周正重新開口質問,語氣裡滿是蒼涼。
“等出了這個門,你是江苑市刑偵大隊的副隊長,我是東陸集團的董事長兼犯罪嫌疑人……别對我手下留情,還有,以後别再來往了。”季未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時,他卻退縮了,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猶豫着躲開周正的視線。
“你好自為之吧……”說完,周正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季未看着周正離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在寬敞而肅穆的會議室裡,十幾個身着筆挺制服的警察端坐在會議桌旁,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專注與嚴謹。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連呼吸聲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打破這份緊張而又凝重的氛圍。
窗外偶爾傳來的嘈雜聲被厚重的窗簾隔絕,室内僅剩下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以及偶爾因緊張而不自覺咽口水的細微聲響。
站在最前端的,是副隊長周正,他身姿挺拔,眼神銳利如鷹,仿佛能洞察一切。周正手持一份報告,聲音沉穩而有力,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權威與對案件的深刻洞察,讓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警察們的手指飛快地在筆記本上跳躍,記錄下每一個關鍵信息,無論是案件的時間線、嫌疑人的特征,還是現場勘查的細微發現,無一遺漏。
會議室的燈光顯得格外明亮,将每個人的表情都映照得清晰可辨。有的眉頭緊鎖,顯然在深入思考;有的眼神閃爍,似乎正捕捉到了某個關鍵線索;還有的嘴角緊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周正捏了捏眉心,用力敲了敲用作案件分析、線索梳理和嫌疑人信息展示的辦案黑闆,終于忍不住了,沖底下人大聲咆哮:“你們一個個的都是啞巴嗎?光聽老子說有什麼用?難道老子能無視紀律繼續帶隊不成?”
此言一出,不少人羞憤地低下了頭,哪裡還敢看周正的臉。倒不是周正危言聳聽,他說的都是實話,畢竟周正和季未的關系匪淺,隻是江苑市公安局人盡皆知的秘密。眼下東陸的資金來源不明;董事長季未還涉嫌從事犯罪活動,于情于理,作為朋友的周正都應該避嫌。
謝與琳和陳瀾離得近,又恰好坐在會議桌另一頭的角落,見周正發火了,便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哎,陳瀾,你發現沒有,周哥今天不太對勁。”
“正常,我要是他,估計這會兒都氣炸了。”陳瀾十分中肯的說道:“要是我兄弟為了金錢和名譽去幹那些掉腦袋的買賣,還不聽人勸,我會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