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電影院離開後,晏殊馳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曾經,有姐姐在的家,是他靈魂可以栖息的港灣,是絕對的安全之地。
可現在,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不僅如此,他還惹了姐姐生氣,讓姐姐對他失望。
所有的一切,都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而去,但晏殊馳卻沒有任何挽回的手段。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将來,自己和姐姐漸行漸遠。
當他躺在次卧的床上,回想起電影院裡發生的那一幕,他很難說清,自己究竟有沒有後悔。
似乎有些後悔,但又似乎沒有。
但無論如何,他在姐姐家裡,應該是待不下去了。
他知道姐姐不會趕他走,也知道姐姐雖然拒絕了他,但心裡還是把他當成弟弟一樣在乎。
可晏殊馳卻做不到心安理得地繼續在家裡待着了。
前段時間,姐姐為了躲他而早出晚歸的事,終究在他心裡長成了一根刺。
這明明是姐姐的家,應該是一個她想什麼時候來就來,想什麼時候走就走的地方。
但被他逼着,姐姐卻跟寄人籬下一樣,還要考慮他的心情。
晏殊馳沒這麼厚臉皮。
于是他緩緩從床上起身,拿出那個,他曾經從大伯家裝行李的箱子,再一次為自己收拾起了東西。
那時從大伯家出來,他的東西少得可憐。
除了常穿的衣物,書本和證件外,其他的一切都不屬于他。
所以他收拾得很快。
可在這裡,晏殊馳突然發現自己的東西多得可怕。
令他完全無法用一個箱子把東西收拾盡。
衣櫃裡姐姐有給他買的衣服,靠牆的櫃子上擺着各種小玩意兒,還有上次在西貝島上買的紀念品,牆壁上的挂畫,是姐姐按照他房間的裝修風格特意替他選的。
書桌上除了書本,還有之前姐姐給他買的筆記本,手機也是姐姐之前給他的。
原來搬進姐姐家的這大半年,姐姐居然給他添置了這麼多東西。
可惜啊......他終究對姐姐恩将仇報了。
晏殊馳自嘲地笑了笑,然後開始收拾行李。
但筆記本和電子産品他沒有拿,隻像從大伯家搬離的那天一樣,隻收了一些常穿的衣物。
這部分東西不多,晏殊馳很快就收完了。
當他推着箱子走到客廳時,他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決定等姐姐回來。
今天他已經做了很多過分的事,不能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走了。
起碼,要跟姐姐交代清楚,不要讓她以後還為自己擔心。
想通後,晏殊馳放下箱子,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等姐姐回來。
他本以為要等很久才能等到姐姐,但沒想到,鐘意居然很快就回來了。
晏殊馳有些意外,“姐姐,你不是......去看電影了嗎?”
鐘意不自在地嗯了聲,并沒解釋。
因為她跟趙嘉熙本來也不是真情侶,在幫他混過長輩查崗後,鐘意自然不會繼續杵在那裡當電燈泡。
況且今天她跟殊馳鬧成這個樣子,鐘意心裡非常不安,便緊趕慢趕趕了回來。
在她像組織語言,再跟殊馳好好聊聊時,卻眼尖地發現了立在沙發旁邊的行李箱。
那個箱子她見過。
就是殊馳搬來她家時用的那個行李箱。
鐘意呼吸一滞,明白了過來。
“你要搬走嗎?”
晏殊馳點點頭,“嗯,我們宿舍那個床位一直都空着,我可以繼續搬回去住。”
聞言,鐘意心裡很不是滋味,卻也想不出自己有什麼阻止的立場。
畢竟就現在這個情況而言,他們繼續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那彼此都會很尴尬。
也許分開住,過一段日子不見,兩人都能慢慢釋懷今天的事。
但想到什麼,鐘意又道:“可你舍友不是打呼噜嗎?你回去也應該睡不好。要不......我替你在學校周邊租個房子?”
“不用了,姐姐。其實我騙了你。”
“什麼?”
“就是我的舍友們,他們根本不打呼噜,是我不想離開你,為了搬回家,才串通他們騙你,說他們打呼,吵得我睡不着。其實沒有。”
事到如今,晏殊馳覺得沒有什麼是不能再跟姐姐坦白的。
她已經把他拒了個徹底,晏殊馳忽然有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情緒。
隻是鐘意再次被他驚到了,“你......你從那時候開始就對我?”
知道她想問什麼,晏殊馳直截了當地坦白。
“不是那時候開始的,姐姐。我從高三的時候開始,就喜歡你了。你跟戚朗哥哥的相親,是我故意裝病破壞的,讓你在我高考前不要去相親,申請在家自習,也全都出自于我的私心。”
晏殊馳似發洩一般,将那些曾深埋心底,不敢讓鐘意知道的事全都一股腦地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