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本隻需用時一小時就能搞定的年夜飯,硬生生被兩個膩歪的人拖成了兩小時。
導緻飯上桌的時候,兩人早已饑腸辘辘。
為了給這頓飯多增添一點新年氛圍,鐘意打開電視,放了一年一度的春晚。
不過現在的春晚越來越難看了,打開之後,兩人都默契的沒看,純粹就是開着當個背景音聽。
這樣能顯得屋裡熱鬧些。
對于今天這個年,兩人心裡都有很不同的感觸。
對鐘意來說,在十八歲之前,她的每一個新年,都是和父母一起過的。
十八歲之後,父母去世,她被姑姑接去了國外。
那幾年的除夕夜,都是和姑姑一家在一起吃年夜飯。
姑姑姑父以及哥哥姐姐都憐惜她失去父母,所以每到新年都特别小心翼翼地對待她,唯恐觸及到她的傷處,令她傷懷。
鐘意很感激也很慶幸自己擁有這樣好的親人,如果沒有他們的照顧和陪伴,她不可能這麼快走出陰霾,重新振作起來。
後來她畢業,姑姑也留她在國外發展,隻是鐘意總覺得自己的根在國内,所以還在猶豫了幾個月後,還是選擇了回國。
本以為回國後,她要嘗試一個人面對這個阖家團圓的日子。但沒想到,她的身邊又有了殊馳。
而晏殊馳就更不用說了。
在父親離世前,每次新年都是他們父子倆一塊兒過。
大老爺們思維比較大條,在某些方面也沒那麼注重,再加之晏父平時工作忙。
有時候連年節的假日都要值班,就更沒心思安排過年的事情了。
有時大年三十的年夜飯,都得要還沒成年的晏殊馳來準備。
後來父親去世,他寄居大伯家。
大伯沒失業之前,還對他有幾分顧念。
自從大伯失業後,連他也開始嫌自己是累贅。
在那裡,每逢年節都是晏殊馳最難受的日子。
當時晏殊馳想的是,等自己拼命考上大學,然後再努力打工争取自己在外面租房。
哪怕一個人過年,也好過像個異類一樣強行插在别人的家庭裡面。
隻是沒想到,離開大伯家後的第一個新年,他居然不是一個人過的。
兩人思緒遊離一圈回來後,雙雙望着自己眼前的人,嘴角共同勾起了一抹溫存的笑。
随後晏殊馳将桌上的紅酒打開,給自己和鐘意都倒上一杯。
在春晚的歌聲響起時,晏殊馳笑着望向鐘意。
“寶寶,新年快樂。”
其實鐘意以前真的覺得寶寶是個非常油膩的稱呼。
無論是男生叫女生寶寶,還是女生叫男生寶寶,都會讓她起雞皮疙瘩。
剛開始晏殊馳這麼叫她,她很不習慣,但考慮到殊馳比自己小幾歲,可能在戀愛方面跟自己不太一樣,所以就強行逼自己接受了這個稱呼。
但是吧……被叫得多了,鐘意覺得自己好像漸漸習慣了這個稱呼。
甚至她偶爾覺得還挺缱绻的。
比如此刻,窗外家家戶戶燈火通明,窗内兩人杯沿交疊,眼中倒映着的,全是對方的身影。
鐘意沒忍住用另隻手摸了摸晏殊馳的頭。
“新年快樂,殊馳。”
清脆的碰響過後,兩人都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随後晏殊馳又給兩人倒上了滿杯。
“那第二杯,就我就祝寶寶新的一年工作順利,事事順心,永遠幸福,也祝我們,年年有今日。”
鐘意端起酒杯,在與他相碰時也道:“那我就祝殊馳學業順利,事事順心,永遠幸福,也祝我們,歲歲有今朝。”
随着第二杯酒下肚,環繞在兩人周身的溫情漸漸變了味道。
說實話,以鐘意的酒量來說,兩杯紅酒對她根本不算個事。
但晏殊馳作為一個剛踏入成人世界一年的人來說,他很少喝酒。
主要沒什麼場合會需要喝酒。
哪怕跟舍友同學一塊兒吃飯,大家最多也就來兩杯啤酒。
這就導緻晏殊馳的酒量,屬于還未被開發過的區域。
這兩杯度數不低的紅酒下了肚,他一下子就上臉了。神情也開始變得慵懶恍惚。
但這會兒,并非是他借着酒意想對鐘意做什麼。反而是鐘意被他這副秀色可餐的樣子吸引了。
不論一個人在感情經曆方面多單純,多沒經驗。
人畢竟都是視覺動物。鐘意也不例外。
此時的晏殊馳,在暖氣充足的家裡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
那本是他毛衣下做内搭的衣物,因為幹活太熱,他就把毛衣脫了,隻穿着那件白襯衫。
晏殊馳身形偏瘦,但骨架子卻不顯單薄,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襯衫穿在他身上,就是比别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