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着這樣的臉,做些示弱的神情,效果顯著。
玉濁無奈走上前去,幫人褪去最裡的裡衣。
傷口徹底暴露,要比想的嚴重,血還在往外浸,深及見肩頭的白骨,疤是一定會留的。
隻是下個山而已,怎會鬧得如此?
“為何突然不想下山?”
“弟子不想離開清玉峰。”
“所以你就和應月打了一架?”
夢懸不語,也不否認,玉濁幫着人上藥,夢懸則臉靠在他的腰側安靜的一動不動,鼻尖肆無忌憚嗅着熟悉的味道,沒受傷的手緊攥着人的衣料。
“夢懸?”
夢懸是極喜歡師尊叫他的,又是一聲,他才應了聲。
“你還斷了他一隻手臂。”
“師尊,我好痛……”,不知是不是刻意,從縫針開始這人哼都沒哼一聲,這時突然就道了句痛,語氣還顯得委屈。
手下動作放輕,玉濁專心處理起人的傷口,夢懸口中說痛,實則未發出過多聲音。
今日這事,兩人都受了傷,不知應月傷勢如何,但依夢懸的性子和修為天賦,斷然不會吃虧,多半,對方傷得更重。
給人上了藥,纏繞好白布,玉濁又為人輸了些溫和的靈力。
“去罰跪。”
原本還靠着他的夢懸一愣,微仰起頭,一雙眼睛明亮潤着水光,“師尊,我渾身都疼。”
雙目對視,見人冷着神色,夢懸捧起人的手想蹭一蹭,玉濁卻往後甩開手,顯然不吃這套。沒了招,短暫僵持後,夢懸起了身,熟絡的找到了面向浮石台的方向,闆正的跪了下去。
未長開的少年身軀還略顯薄弱,手臂和後背的肌肉并不明顯,一頭墨發半遮半掩,透出些許肌膚的白色。
天寒,玉濁還是于心不忍。
他座下弟子就一人,這些時日,日日相處本就藏了私心,何況夢懸平日在他身邊表現的多是乖巧,俨然一副尊師重道模樣。
他掃了眼木椅上脫下的衣物,見太多血漬,便折身去櫃子裡取了件他的外袍,随手搭在了人身上。
“為師去趟醫坊閣,你好好跪着,我沒回來,不許起身。”
“師尊……”,夢懸想說些什麼,見人出了門。
身上搭着的衣物有熟悉的氣息,他下意識的攥在手裡,貼近臉頰,墨黑的眼眸水光漸漸消逝,待人走後,少年眼底變得平靜,氣息像是換了個人。
在那場混亂之中,本該死去的他,重新回到了過去。出現在熟悉的地方,見到他日思夜想的人,還與其相處了整整三個月………
好不真實。
可惜他原本的修為沒了,這幅身軀也過于弱小………什麼都做不了。
時間似乎很充裕,可又覺得遠遠不夠。
他要阻止未來會發生的一切,這一次,好好的将人留在身邊,時時刻刻盯着。
鼻尖貪戀湊近嗅着人的衣物,身體因愉悅而控制不住微微戰栗。不覺滿足,夢懸想要的,并非就這一件衣物。
關于師尊的一切,都該是他的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