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審訊室裡。
李鄰嘴巴都要講幹了,酷熱的大夏天,他感覺喉嚨裡好像在冒火,但他對面的林威還是咬死了不肯說真相。
不僅說他殺害卓港是薛娆指使,他送名單也是薛娆指使,一切不過是薛娆自導自演的戲,還要求将他和薛司宜無罪釋放?
開什麼玩笑!李鄰根本不相信薛娆會是幕後主使,更不相信薛娆會威脅他們做這些事。
李鄰氣鼓鼓地又喝了一口冰水降火,忍無可忍指着林威說:“我麻煩你說真話!都到了這個地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知道不?”
他相信薛娆自首,定然是因為她被林威帶走的時候,為了活命的無奈之舉。
“我也不太明白,警官到底要我說什麼真話?”林威看似很無奈,他擺了擺手,手腕上的手铐随之晃動,歪着腦袋說:
“我都已經交代了,是我用了我媽的賬号跟卓港網戀,把卓港騙到源京殺了。不過這也是薛娆威脅指使我的,她說她要給我媽殺了卓港出氣。”
李鄰猛一拍桌,氣得七竅生煙:“胡說八道!”
林威唉了一聲,擡起被拷住的雙手,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說:“我也不知道警官為什麼就是不信我?”
聞聲,李鄰冷哼了一聲。上回在機場,他就遭了林威的道,也不知道他用什麼辦法遮蓋的膝蓋傷。
這次他當然不會再那麼輕易放過林威。
他一拍桌道:“你上次的傷為什麼沒檢出來?唐中薇是不是你的同夥?是不是你給薛娆送了名單,你殺了名單裡的所有人還有卓港?”
“啊,警官,你怎麼可以這樣冤枉我?”林威看似很是無奈,痛心般的擰緊眉,百般惋惜地說:“他們死了,我也很抱歉。但我除了卓港,真的沒殺過别人。”
“至于名單,真是薛娆讓我自導自演送的。她說要是我不送,她就讓我媽打死我。你也知道,我媽囚禁我在閣樓,也是被她威脅。”
“她說要是我媽不那麼對我,她就離家出走。我媽多在乎她,為了不讓她離家出走,什麼都做不出來,我當然是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不就是送個信嗎?所以我才去了。”
林威捂住心口,很是可憐地看向李鄰,無奈道:“可是你怎麼都不信我,還冤枉我是名單連環案的兇手。警官,你這麼說我,你得有證據吧?”
他繞來繞去,李鄰差點都要動搖了。上次在機場,他也是左一口證據右一口證據,最終讓自己什麼也沒查到。
這次他都直接帶走薛娆了,他跟薛司宜一起出現的遊樂場,還不夠懷疑的證據嗎?
李鄰正要說話,審訊室的門突然被人敲響。
他正在火頭上,聽到有人打擾,不耐煩地吼了句:“誰啊!沒看見忙着呢!”
他一轉頭,看到江再靈冷臉站在門邊,手裡拿了個水杯。
他一愣,緊跟着很快反應過來,尴尬道:“江隊?”
又解釋道:“不好意思啊,林威這厮實在難審,給我整冒火了!”
江再靈滿不在乎的搖搖頭,喝了口杯子裡的水,而後坐到李鄰身邊。
李鄰也不知道她怎麼來了,但想到大隊長要跟他一起審訊難對付的林威,他心裡松泛不少,也更自信了,不知不覺挺直了胸背。
看到他變化的林威沒忍住呵笑了一聲。他笑起來時,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臉頰邊浮現出兩個梨渦。
他長得很像林重崎,都屬于出衆的長相,但這會兒誰也沒有心情欣賞他的長相,李鄰生氣地拍桌:“笑什麼笑什麼,你嚴肅點!”
林威收起笑,可那種嘲諷不屑的眼神,還是隐隐約約落在李鄰身上。
李鄰很奇怪,為何他總是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上次在機場,他也是這樣,不論是笑聲、眼神還是動作,都透着一種對他的譏諷。
可仔細想想,他并不認識林威,也沒什麼仇怨,這一點兒都不應該。
正想着,身邊傳來江再靈的聲音:“你說,名單上的死者跟你沒關系,你隻在薛娆的威脅下殺了卓港,又在她的威脅下送了信,是嗎?”
林威點點頭,從容地往後靠了靠,語調輕巧道:“沒錯。”
“說說薛娆威脅你的過程,以及你殺害卓港的過程。”
“八年前她找到我,給了我媽的賬号,說讓我跟上面一個人聊天,假裝網戀,然後把他騙來源京市,好好折磨殺掉。我不願意,她就說要讓我媽打死我。”
“在這之前,我媽囚禁我虐待,也是因為她說要離家出走。”
林威歎了口氣,百般痛苦的模樣:“我也很不想,但沒有辦法。按理說,卓港那年紀不會網戀,但那時候他正好離婚,又經營一家網吧。”
“他沒有老婆。又自己做網管,平時不是上網打遊戲就是上網打遊戲,所以正好有了合适的機會來網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