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老管家那副英國紳士腔調的蝙蝠俠非常懷疑，此時的老管家不過是在明知故問。

蝙蝠義警們的便士一，韋恩莊園的老管家——阿爾弗雷德，永遠是家族中最會洞察人心，最了解每一個成員的人。

蝙蝠俠放在紅羅賓身上的監聽器，聽了十分鐘，一個有效單詞都沒聽到，反而聽了一耳朵小年輕之間的悄悄話。

會放任紅羅賓與佩因特接觸，蝙蝠俠承認自己确實抱着用自家備受佩因特喜愛的小紅鳥做餌，釣起佩因特這條大魚的想法。隻是現階段看來，他的魚餌快要被拖下水了，手持魚竿的他甚至無力阻止。

現在這種局面，還有魚餌自己往水裡竄的功勞在。

蝙蝠車裡，蝙蝠無奈，蝙蝠歎氣。

幸好對方是一個哥倫巴。

哥譚市内，處理完一波混混的紅頭罩蹲在天台邊緣。紅色的頭罩下，嘴角勾起一個桀骜不馴的笑容。

呵，廢了。這隻小紅鳥已經廢了。就這還嘴硬隻是戰友情，惡魔崽子都不信。

鄙視完自己那不中用的弟弟，紅頭罩又感歎起另一個。

佩因特，你小子竟是個高手。

兩隻局外蝠的插曲并不會打擾到莊園裡的兩位局内人。

耳麥裡傳出滋啦滋啦的噪音，佩因特的聲音斷斷續續地混雜其中。

紅頭罩敲了敲耳機外殼，又跳到更高處，噪音仍舊沒有消失。

“好吧好吧，魔法。”

紅頭罩認輸得很快，嘀嘀咕咕着關閉用來監聽紅羅賓的通道，切入家族頻道，一言不發地聽兄弟姐妹們唠家常。

... ...

佩因特的視線不再放在紅羅賓身上，而是看向别處。可算獲得了喘息空間，紅羅賓快馬加鞭似閱讀筆記，力求将内容背下來，方便一會兒有話題可以讨論。

“你剛才的問題。”佩因特閑不住，又不能盯着紅羅賓看，就搖頭晃腦地到處亂看。“這裡是哥倫巴的魔術工房，現階段來說，任何變化都會我都會清晰地感知到。但沒想到你們會來書房，我以為你們會避開我，到處轉轉什麼的。”說着說着，佩因特的視線重新落回紅羅賓身上。

黑眼睛這次不是直愣愣的盯着，而是帶上了淺淺的笑意。

“現階段？聽起來這是個繼承制的工房。”

忙着閱讀也不影響紅羅賓提出新的問題。

“說的沒錯。我現在是它的主人，如果你們再早幾年來，應該是媽媽會知道。”

紅羅賓猛地擡頭，隔着多米諾眼罩的白色眼膜，佩因特無法立刻察覺到對方此時的情緒，隻從肢體動作中隐隐有了猜想。

“...你們來過。擅闖民宅，好壞。”

“我沒有，至少當年沒有。是蝙蝠俠。”

紅羅賓迅速将自己撇出去，隻留導師一人接下這個惡評。

佩因特評價道：“都半斤八兩。”

說實話佩因特并不在乎蝙蝠們今晚的不請自來，想必當年的克裡茜蒂娜也是。否則蝙蝠俠肯定早早就上了黑名單，再也無法踏入哥倫巴老宅的範圍半步。

一心二用的紅羅賓将閱讀完的筆記本翻回第一頁，對上面的内容感到疑惑。

“它看起來像一個童話。”

上面講述了一個簡短的故事。關于某個生命體在遊曆途中一次偶然的擡頭，發現了【月亮的秘密】而開啟的故事。

佩因特的翻譯到此為止，故事也就這樣戛然而止。

“說它是故事也沒錯。對于科學側的你們來說，這就是故事。”

這種解釋對義警們來說顯然是不夠的。紅羅賓能夠預料到，接下來的蝙蝠洞裡，蝙蝠俠和他會逐字逐句分析這個小故事，從裡面扣出一點證據，或者提出更多猜想。

但這些不必向佩因特提起。

“那對魔術師來說呢？”他問。

“史實。”

紅羅賓：... ...

他将筆記本合上，規規矩矩地放回桌面，問：“你每次翻譯完可以都給我看嗎？我很好奇主角接下來的冒險。”

“你喜歡的話就來看吧。”

佩因特按亮手機，距離兩點還有5分鐘左右。紅羅賓像隻小鳥一樣在他的耳邊叽叽喳喳。

“這個文字難學嗎？”

“還好，就是長得醜了點，看久了很累。創造它的家夥可能是條蚯蚓。”

紅羅賓哈哈笑了兩聲，繼續問“我可以學嗎？”

佩因特沉默了一下，表情變得妙。

“學這個幹什麼？我是用來看魔術卷軸的。而且我很确定沒有其他文獻流落在外，你們沒有使用這個文字的需求。”

噢，拒絕。但是紅羅賓不怕這個。

“這不是更好？它能成為我和你的秘密文字，蝙蝠俠他們都看不懂。”

不得不說紅羅賓很擅長讓人同意他的提議。佩因特狠狠心動了，他看向坐在書桌上笑意盎然的紅羅賓。

剛剛信心滿滿地說‘沒有文獻流落在外。’其實是假的。

在博物館中經曆過的白面具襲擊讓佩因特清楚地意識到，在這個宇宙中還有生命正在使用這種文字。有些離自己很近，近到就在哥譚中。

現在的自己是柔弱的，無法與哥譚中任何一個勢力抗衡。但他很幸運，擁有哥譚之子的愛護。

然而魔術師可在骨子中不善分享的特點，令他不願意将自己掌握的學識拱手相讓。

紅羅賓剛才的提議是個很好的台階。

可以在不知不覺中讓蝙蝠俠也一起學。這種文字由哥倫巴掌握，而哥倫巴紮根于哥譚，那麼屬于哥譚的蝙蝠系超英們就有資格學習它。

“你說服我了。給。”

雖然你想像中的‘秘密文字’不存在就是了。肯定會被蝙蝠俠偷看的。

佩因特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邊角有些陳舊的筆記本遞過去，心裡給還沒開始就已經破滅的

‘秘密文字’劃十字。

“這是入門級别的，如果你能順利學會，我就給你下一本。”

“好，我會盡快學完的！”

紅羅賓鄭重地雙手接過筆記本，本子并不厚，封面用黑色馬克筆寫着一個大大的羅馬數字【1】。剛來得及藏好它，紅羅賓就被佩因特從書桌上趕下地。

“好了，你今晚的KPI已經超額達成，在惡魔來催促前快點回你的蝙蝠洞裡去。”

“惡魔？什麼惡魔？那隻是形容詞對嗎？拜托，告訴我是的。”

佩因特推着紅羅賓往陽台外走，拉開陽台門以後，門外呈現出的景色是極度不符合地理位置的——哥倫巴老宅最外圍的草地。

月光下泛着寒光的蝙蝠車甚至就停在不遠處。紅羅賓聰明的小腦瓜轉起無法響應的圈圈。

紅羅賓：魔法，真神奇啊。

“隻是比喻，用來形容管着我的賽巴斯。好了，送你到這裡。晚安，紅羅賓。”

眼見佩因特要走，紅羅賓也不管自己的行為會顯得很幼稚，心中的好奇早已将他淹沒。

“這個門！至少再說說這個門！”

紅羅賓雙手一起拉住佩因特的手腕，硬是隔着眼罩都能露出小狗一樣的眼神。

“不然我今晚會睡不着的...”

佩因特用力往外一推，紅羅賓踉跄着倒退幾步徹底走出‘門’的範圍。

“魔術工房的空間扭曲，你們來的時候就體驗過了啊。這次真的晚安了！”說完又一指蝙蝠車“蝙蝠俠除外！”

砰。門被關上了，黑鐵圍欄恢複成原本的模樣。

沒有獲得佩因特晚安的蝙蝠俠：... ...

原本平整的黑鐵圍欄上突兀地出現一個側門時，蝙蝠俠就心生警惕。

緊接着紅羅賓和佩因特在門口拉拉扯扯，門裡還有違常理地透出白熾燈光。

“這裡沒有門，他變的？魔術可以做到這種事？”

紅羅賓對圍欄一陣‘上下齊手’被蝙蝠俠提溜回副駕上還在對那個‘門’念念不忘。

“不，設施不會憑空生成。是他将側門拉過來了。”

蝙蝠俠憑借他多年擅闖此地的經驗，硬是靠自己的超級大腦，分毫不差地看透了哥倫巴老宅術式的運行邏輯。這就是他在哥倫巴老宅仍舊行步如風的秘密。

“就像轉魔方那樣？”

紅羅賓伸手虛空扭了幾下。

“就像轉魔方那樣。”蝙蝠俠肯定了他的比喻。

紅羅賓立刻流露出羨慕的情緒，如果他也有這樣的術式，就能連通韋恩宅，韋恩大樓和學校。從此以後再也不必早起一個半小時，就為了不遲到。

好羨慕，真的好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