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綠色的瞳孔緊縮,猶如抓住獵物的野獸般緊盯着瞄準鏡上的倒影,他扣動扳機的瞬間,也感知到那個人和他做了一樣的動作。
有趣。
警察什麼時候有這樣風格的狙擊手,對狙的狙擊手在開槍時要通過自己的判斷來确定有利的射擊條件,有時候能從這個瞬間感覺對手的風格。
琴酒眸中閃過興奮的光芒,惡劣地想着,這個人真适合組織。
可是,還不夠。
空中的子彈飛快的劃過,琴酒發射出去的那顆子彈與另一顆碰撞時,瞬間将其改變了方向,又瞬時沿着線路瞄準地射了過去。
戴着鴨舌帽的狙擊手瞬間低下頭,趴在天台的身體順勢向旁邊滾過一圈後,快速地再次扶起手中的武器又發射了一枚子彈。
可是琴酒早已看穿路線,一個偏頭就躲了過去,伴随着身後的銀色長發劃斷掉落了一縷。
這短短幾個拼命的過程,快得隻有幾分鐘。
“大哥,有一群警察沖着我們來了。”伏特加舉着電腦給琴酒看。
隻見樓下的又不知道從哪裡沖過來幾輛警車,穿着西裝的警察們急匆匆地跑下車沖到這棟樓。
而監視器的另一塊屏幕裡,波本一掌劈在那個拆彈警察的頸後,金發小人搜了警察的全身,将衣兜掏了個遍,最後走到松田陣平面前,輕輕搖了搖頭。
意思是這隻是一個普通的拆彈警察,沒有我們的東西。
“撤退。”
琴酒說完單手捏碎耳麥,周身的氣質不斷散發着冷冽的殺氣。
伏特加:“大哥,任務怎麼辦?”
琴酒斜睨轉身,笑容下露出的白色牙齒鋒利又危險,“任務早就完成了。”
……
松田陣平摘下通訊,放到降谷零手裡,說,“合作愉快,波本。”
抓住耳機設備的降谷零聽到話後頓了頓,他低着頭,嘴角微抿,他想到剛才暈倒之前萩原研二的充滿不可置信的神情,眼底布滿了難言的情緒痕迹,像是在隐忍着未知情況帶來的焦灼。
身後躺在地上的萩原研二被他在拆完炸彈時打暈了,可是之後呢?
這裡還有一個組織成員,他該怎麼在組織眼皮底下保住萩原研二。
波本擡頭盯着男人,詢問道:“赫雷斯白蘭地?”
波本在展示自己收集情報的手段不是空穴來風,他聽到了赫雷斯與琴酒的對話。
降谷零要顯露自己的能力與野心,引起這個傳言中與琴酒同等地位的代号成員的注意。
松田陣平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沒錯,我是赫雷斯。”
金毛混蛋情緒有點不對,松田陣平這麼想着,他能猜到琴酒安排的這次任務波本的參與看來隻是個引子,今天的任務目标根本不是與長藤允子有過聯系的長藤伸司,而是要引出接觸過“3816s"藥的那些人。
如組織所料,在那個名單中,三善右江上鈎了。
這在他傳給小角洋佑的情報裡隐秘提起,而公安做好完美準備帶來的好處就是成功逼退了琴酒。
松田陣平保持着漠然的态度,随意的掃了一眼地上的警察,“波本,該走了,公安的人來了。”
樓層裡傳來腳步快速移動的雜亂的聲音,十幾個人在向這裡靠近。
降谷零握緊的拳頭一松,留下手心微紅的印記,他試探地問:“這個條子怎麼辦?”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就看見赫雷斯嫌棄地看了自己一眼,“别做多餘的事情。”
降谷零被怼得一噎,心裡卻暗暗松了一口氣,幸好赫雷斯和琴酒的風格不一樣,否則今天萩原研二怕是出不去這棟五所塚大廈。
兩人走後不久,風見裕也帶着幾人跑了過來,看到倒在地上的萩原研二一驚,連忙過去。
“萩原先生,萩原先生……”風見裕也焦急地喊着,一邊抓着手臂搖晃,一邊示意剩下的幾人檢查情況。
萩原研二緩緩睜開眼睛,眼眸中卻是一片清明。
圓月當空,另一個高樓頂上,能夠同時看到五所塚大廈與對面的高樓的位置,男人一腳踩在天台的隔台,原本抵着肩膀的長狙被放了下來立在地面上,槍口被修長溫潤的手指握着。
狙擊手擡起一隻手向上輕碰鴨舌帽的帽檐,這個動作能夠更清楚地看着敵人撤退的方向,灰白色的水泥地上,皎潔冷白的月光如絲綢般撒下,那雙如藍寶石般清澈溫柔的眼眸在夜間微微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