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旗風的腳腕傷得沒有很重,不然她也不敢天天出門,最疼的時候已經熬過去了,現在等着下一階段——拆線。
醫生建議她靜養,前兩天托着條傷腿到處跑,今天周末,鹿澗西不上課,保姆幫她換完藥,鹿澗西跟看犯人似的看着她。
“我今天的任務就是看着你哪也不能去,”鹿澗西含着根棒棒糖,模糊不清地說:“您都這樣了還不老實,不然我就去喊奶奶來了。”
這孩子跟不愧是她親弟,知道她最怕什麼。
“叮咚——”
這時門鈴響了。
“不會說曹操曹操到吧。”鹿澗西小聲嘀咕,走過去開了門,看見門外兩個一米八的西裝男,他差一點把門拍他們臉上,“還不如曹操。”
他堵着門抱臂,神色傲慢:“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不能來嗎?”項卿學着他的樣子,同樣抱臂。
“你和你姐整日住一個屋檐下,影響不好吧。”這是何徐行。
“影響比你好。”鹿澗西白了他一眼。
他從小就怼何徐行有很大的敵意,也不知道是小時候受了何徐行“光輝事迹”的影響造成心理陰影還是單純的但看不慣這個人。
何徐行不管不顧進門,鹿澗西随着他的步子後退兩步,進門之後,何徐行左顧右盼,問:“我們是來看小貓的,貓呢?”
跟在他身後的項卿拎着好幾包貓糧、貓零食和貓玩具。
“石榴”有些膽小,還沒适應新環境就看到這麼多陌生人,躲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鹿旗風身後,一長條夾在沙發和鹿旗風後腰中間,假裝自己是個靠枕。
鹿旗風輕輕抱起“石榴”,何徐行和項卿坐在她對面,她發現這兩個人的黑眼圈要長到下巴了,眼睛裡也布滿紅血絲。
“沒睡好?”她問。
“别提了,”何徐行說,“玩了半宿鬥地主。”
昨晚,何遲鳴看着兩人吃過晚飯,準備離開。
何徐行不知怎麼鬼使神差說了句:“太晚了,留下吧。”
客卧給了何遲鳴住,項卿沒地方去,隻能和何徐行擠一間。
兩個人都不習慣,翻來覆去睡不着,項卿問:“不然我們做點别的?”
“如果是看恐怖片你就給我滾。”何徐行沒好氣地說。
“不是,”項卿走到客廳翻找,很快拿着撲克牌重新進來說,“我說這個。”
聽他們回憶完昨晚,鹿澗西滿臉嫌棄,若有所思道:“姐,你離姓何的遠點,他們……咳……不純潔。”
鹿旗風:“……”
何徐行和項卿:“……”
“小孩子一邊玩去。”
鹿旗風垂着眼眸,手指一下一下撫摸“石榴”,昨晚和何遲鳴談過後,他開始主動緩和父子關系,哪怕不擅長,哪怕隻是送飯這種小事,何徐行應該能感受到何遲鳴對他不像以往一樣疏離。
“石榴”終于鼓起勇氣下地,伸着鼻子挪到握着貓條的何徐行腳邊。
“今天做什麼?”何徐行撓了撓小貓的下巴,雖然看着小貓,話卻是問鹿旗風。
“原本計劃是第二場直播。”鹿旗風告狀,“但小孩子在監工,哪裡都不能去。”
上次直播的視頻片段被營銷号截取發布,同時文旅宣傳片播了第二集,很多人刷到視頻紛紛前來,尤其是這兩天周末假期,遊客明顯增加。
經過前兩天的努力,鹿旗風的直播地點新增了燒烤店和書店。
“燒烤店那邊交給我,”何徐行說,“但是書店……”
鹿旗風明白他要說什麼,關于沈少語,雖然他同意可以直播,可萬一顧客多起來,沈少語出現心理不适或者其他問題會很麻煩,畢竟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遵守規則。
而且他的書店很受小孩子喜歡,平時有家長看管還好,不吵不鬧,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人多嘈雜。
沈少語喜歡安靜,他以為是他把鹿旗風和何徐行單方面當做朋友,其實在他們兩個人心裡,早就把沈少語當成了朋友。
尤其是鹿旗風,高三轉學後交心的朋友不多,在學校有楚钿和華鲲,在校外除了何徐行,她新認識的朋友隻有沈少語。
在她眼裡,書店老闆是認真在熱愛生活,做自己喜歡的,為了開心地過好每一天都在努力控制病情,自我治愈。
“天天開心”四個字說得容易,可真正做到的沒有幾個。
沉思片刻,鹿旗風說:“宣傳小鎮的重點還是放在景區,書店作為備用選項,能不打擾就不打擾他,你們看這樣行不行?”
提議得到一緻同意,現在還剩一個最重要的問題——誰來直播?
鹿玲今天出差回來,鹿旗風這個樣子就算沒有鹿澗西看管她也不敢出門。
換人直播不能使用鹿旗風的賬号,需要有自己的直播号,最好有一定的粉絲基礎。
鹿旗風在腦子裡苦思冥想,在她認識的人裡搜索。
這兩條要求能刷下大部分人。
鹿澗西突然說:“姐,我們樂隊官号應該可以,雖然粉絲遠不及你,但也有不少,正好可以幫我我們宣傳一下樂隊,一舉兩得嘛,我去問一下管理賬号的學姐。”
說着拿出了手機。
“不用,”何徐行打斷他,說,“我想到找誰了。”
其他人齊刷刷看向他,何徐行對鹿旗風伸出手:“手機拿來。”
?
鹿旗風疑惑不解地遞給他,何徐行熟練地按了幾下解開密碼。
“姐,我早就提醒過你換密碼,你設置的太簡單了,随便什麼人都能解開。”鹿澗西陰陽怪氣說。
何徐行撩起眼皮笑着看了他一眼:“比不過你‘N’字形的手勢密碼簡單。”
“你怎麼知道!”鹿澗西瞬間像炸了毛的紅毛雞。
鹿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