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笑出了聲。
張柯特睨了她一眼:“心情好點了?”
孟春一愣,撇過頭去:“誰心情不好了。”
張柯特煞有其事的說:“可能是我吧。”
“……”
孟春無聲看了他幾秒,突然說:“你這人真沒勁。”
張柯特很是贊同:“我覺得也是。”
臨走之前,他照舊捎走了她家裡的垃圾。
還沒忘提醒:“這兩天記得來診所換藥,要是不舒服就給我發信息,我過來。”
孟春窩在沙發上玩手機,頭也沒擡的“嗯”了一聲。
很是敷衍。
張柯特輕呵一聲,嘀咕了一句什麼。
她隻聽見一句“渣女”。
孟春懶得問,隻說:“畫别忘了。”
張柯特看了眼手裡的東西,果斷決定:“晚上再來拿。”
“随你。”
張柯特走後,屋裡登時空了下來。
等孟春終于回過神來時,屏幕上的小人已經摔進了坑裡。
這樣下去好像不行。
她翻了翻通訊錄,給于小曼打了個電話。
……
……
接到張柯特電話時,孟春正和于小曼一起逛街。
他大概在樓道裡,刻意壓低了些嗓音:“沒在家啊?”
步行街人來人往,吆喝聲不斷。
孟春混在人群中,語調也更鮮活:“在外面呢,你回來了?”
于小曼眼神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她有些茫然,絲毫沒察覺到剛剛那句話中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張柯特更是自然:“回來有一會兒了,敲了半天門。”
孟春看了眼時間,“我不一定什麼時候回去。”
張柯特隻說:“沒事,等你回來再說吧。”
電話挂斷後,于小曼輕輕撞了下她的肩膀。
滿眼揶揄:“誰回來了啊?”
“張柯特。”孟春解釋,“他來找我拿東西。”
“張醫生?”于小曼有些驚訝,“放假前一起回生活區的時候,見你倆還不怎麼說話呢,你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孟春不知該怎麼解釋,也沒細說的心情,隻晃了晃自己受傷的胳膊。
說得籠統:“醫患關系。”
“诶行行行,”于小曼吓了一跳,連忙摁住她,“這麼長的傷口還亂動,你心這麼大呢。”
孟春不怎麼在意:“沒事。”
頂多再麻煩一下張柯特。
“行了,既然張醫生找你有事,那我們先回去?”于小曼問。
孟春點頭:“好。”
于小曼把她送到了樓下。
在孟春下車之前,她沒忍住多了句嘴:“小孟,我還是得提醒你一句。”
孟春動作一頓:“你說,小曼姐。”
“他到這兒大概有小半年了吧?幾乎就沒怎麼提過他的過去,除了老徐和渠叔,可能也沒人知道他到底叫什麼。”于小曼頓了頓,“他那張臉是挺吸引小姑娘的,我也沒别的意思,就是勸你多留個心眼,别沖動。”
孟春沒想到她會和自己說這個,一時不知該怎麼接話。
于小曼歎了口氣:“不說要了解他多少,但最起碼要知道他的名字和為什麼來這兒,才好和他發展其他關系,知道嗎?”
孟春靜了靜,突然笑了:“小曼姐,我有分寸。”
于小曼笑笑:“你别怪我多嘴就行。”
“不會,謝謝小曼姐。”孟春拎着東西下車,朝她揮揮手,“路上注意安全。”
她看着于小曼拐進裡面,才轉身上樓。
順便給張柯特發了個信息。
孟春剛走到樓梯拐角,就聽着二樓有開門聲。
一擡頭,正好看到張柯特打着哈欠從屋裡出來。
他已經換上了家居服,純黑色的無袖背心,同色五分短褲,露出的肌肉線條流暢,蓬勃有力。
沒看出什麼居家的松弛感,反倒有幾分硬茬的意味。
“怎麼沒戴帽子?”
孟春問。
聽到聲音,張柯特轉頭看了過來。
那股唬人的找茬感終于淡了些。
他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念叨着:“還是很短嗎?我看着它好像長出來一點了。”
孟春掏出鑰匙開門,說:“和長短沒關系。”
張柯特跟着她進門:“那和什麼有關?”
孟春把鑰匙随手放在鞋櫃上,問了個毫不沾邊的問題:“你見過樓上那小孩嗎?”
“見過啊,怎麼了?”
孟春看了他一眼,“他看到你不跑嗎?”
畢竟,她門口的骷髅頭都能吓到他。
張柯特終于懂了她的意思。
輕啧一聲,睨她:“罵我呢?”
孟春靠着沙發,隻笑。
張柯特故意扯了扯她的長卷發,惡狠狠的說:“哪天趁你睡覺的時候偷偷剪了,全部接我頭上。”
“行啊,你看樓上那小孩會不會跑得更快?”孟春笑着拍他胳膊,沒怎麼用力,“松手,扯掉了你接什麼?”
“扯掉了就買假發。”張柯特順勢松開她,不以為意的說,“他跑他的,你不跑就行呗。”
孟春心裡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