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看了眼油嘴滑舌的卡特羅拉,她說:“還不是怪那個家夥,他把晨間新聞的時間提前了。”
“别這樣,露西。一切都是為領袖服務。”
“沒錯,為了領袖。”露西的手指曲起,在車架上敲了兩聲。她轉頭對四人說:“來吧,西蒙斯夫婦正好也在。”
“他們都在等着呢,大偵探。”
這一會,1号把視線轉向聽着他們交流的寶琪,而祁江卻在露西的視線下不由自主的顫抖。
她恐懼這種蔑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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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大約在下午六點,我跟露易絲從辦公室裡走出來。這時候,一個孩子匆匆忙忙從我們面前跑走,我們都沒有在意。她走了,然後再也沒有出現。”西蒙斯先生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面前擺着一盤熱帶水果,餅幹散着,茶杯口還留着一點水漬。
“然後......”
“然後學校就開始接二連三地死人。”卡特羅拉說,“一起連環殺人案,偵探。兇手嘛,大約是某個不久前公開反對過領袖的社會敗類。”
“看起來你們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1号沉着聲音,問他:“那你還找我們做什麼呢?”
做證據。寶琪心底想:學生不斷失蹤,屍體缺胳膊少腿,勇敢的偵探找到兇手的蛛絲馬迹,拼死抓住他。
說不定他連兇手都給我們準備好了。
它擡起臉去看卡特羅拉的眼睛,去看那雙深灰色的,棕熊一樣的眼睛。
“好了,夠了。”西蒙斯先生突然說,“要我說的我都說完了,卡特羅拉......記者什麼時候能來?”
“十七号下午。”卡特羅拉看了眼手表,“六點吧,這時候學生都走了,沒有那群年輕的蠢貨沖上去說胡話。”
“領袖憎恨謊言。”
他說着,将臉轉向露西。此時此刻,露西停在樓梯邊上,她在看窗戶外面。隔着一層玻璃,那裡霧蒙蒙的,就像遊戲場裡的世界邊界。
隻有美人露西的臉是清晰的。陽光越過她的鼻尖,将側臉都摟在光中。
尖刺籬笆的另一端就是曾經大翻譯家的宅邸。
“滴滴!”
四位偵探的通訊儀突然響了,寶琪點開處理器中的郵件,發現那是一個署名“瓦拉法&01006”的家夥發過來的。
【嘿!閹人!今天過得怎麼樣?】
【我過得很好,他/媽/的,耶西的第八個兒子終于要死了!】
偵探面面相觑,但是沒人說出這件事。
“你們可以留下來。”露西對他們說,“留在這裡,像之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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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寶琪做了一個夢。那個夜晚實在是太重了,好像有人把枕頭蓋在它的臉上,然後把膝蓋頂在胸口,用盡全力想将它悶死。
“你醒了嗎?”
一隻冰涼的手按在它的胸口,它看見露西的臉。
“滾開。”寶琪把這個露西推到床底下。
“好吧。”露西站起來,裸色的綢緞睡裙像水波一樣。
“你太好了,”她拍拍寶琪的臉說,“你就跟個死人一樣。”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一股被蔑視的憤怒。是寶琪令她生氣了嗎?
大概是的。
直到第二天早晨,她對寶琪都是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
“你不去上班嗎?”寶琪問她。
“我休假。”她硬邦邦地說。
“哦。”寶琪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