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銜笛來不及開口,站在她身邊的梅池就問:“是讓遊扶泠分我師姐靈力嗎?”
梅池再傻也知道天底下沒這種好事,換她也不幹,“煉天宗才不會同意呢,她們大師姐超愛斤斤計較的,上次我在飯堂多要了一塊糕點她幫忙還多扣了我一塊靈石。”
丁銜笛忍不住問:“你到底多愛吃糕點?”
祖今夕長得面善,丁銜笛總覺得她看小師妹的眼神過分慈愛,像個長輩。
即便天極道院一屆差十歲,這眼神好賴差了五十了。
梅池:“我活着就是為了吃啊,才不像二師姐你就知道做任務攢錢。”
表面原著和梅池的關系一般般,架不住宗門三個弟子就兩個是人。
破落窮酸的劍修也會贊助梅池的夥食費,到處跑一些雞零狗碎的任務賺回來的靈石還不夠買點裝飾品,這也是明菁其他愛慕者嘲笑原主的原因。
丁銜笛:“把我在天極令上給你轉的電子靈石還給我。”
梅池後退一步,“我都吃到肚子裡了。”
祖今夕不打擾她們師妹相處,轉身準備走,丁銜笛喊了聲祖師姐,客氣地問:“我這種先天靈力不足的,有什麼辦法繼續修煉呢?”
梅池唉了一聲,踮腳拍了拍師姐的肩:“二師姐你也别傷心,師父說你天資聰穎,隻是時運不濟,還沒到時候呢。”
丁銜笛都不知道師父長什麼樣,聳了聳肩,“我不傷心,這不是請高人指點麼?”
天極道院的丹修不怎麼和人交流,也很少在天極令的閑談境交流。
他們的消息也沒有閉塞到不知道道院的風雲人物,相比于最近因為情信議論紛紛的丁銜笛,祖今夕對遊扶泠了解更多。
“據我所知遊扶泠沒有婚約。”煉天宗隕月宗交流頻繁,祖今夕為人低調,梅池又是個缺心眼,修煉也隻是修胃,完全沒注意到給她解咒決的丹修是一群人為首的那個。
能住得上天字号公寓的非富即貴,如果天生清貧,那也是修為極高,或是宗門撥款培養的人才。
隕月宗萬年來走的都是丹道,後來擴充的幾個系都不算他們的專長。
明菁聲名遠揚,是隕月宗這些年的招牌,修真世家的頭銜高于隕月宗大師姐,宗門内部都知道祖今夕才是下一任宗主的最優選擇。
長發卷曲的女修聲音有些沙啞,“她命格不凡,普通的婚契都屬于宗門大事,并不是兒戲。”
祖今夕略微遺憾地說:“你若是真喜歡她,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三宗上古淵源極深,可以請你的師尊出面。”
丁銜笛想到這個世界結婚的兩種契約,認真地說:“這麼困難嗎?我不想走天雷渠道,這很難離……不是,解除的。”
梅池瞪大了眼:“二師姐,還沒成婚你就想解除婚約,你是為了引起明菁師姐的注意嗎?”
丁銜笛沉默片刻:“我為什麼要引起她的注意,都被拒絕了,引起注意是又要惹人發笑嗎?”
“再說了明菁有什麼好的,”她狠狠摁住小師妹的腦袋,想到這個名字被命運賦予的一劍穿心,“喜歡她準沒好事。”
話音剛落有人鼓掌,丁銜笛和梅池剛好擡眼,一道穿着劍修道袍的人影如風般掠過,後面跟着的女修搖着折扇掩嘴笑,“哪裡沒好事了,不是和遊扶泠攀上關系了?”
課上坐在丁銜笛後排戴着羽冠的劍修掃了一眼丁銜笛不整齊的道袍,不知道在惋惜什麼,“我還以為你能和明菁有點什麼呢。”
“雖然不知道遊扶泠為什麼讓你近身,但……”
她似乎天生自來熟,口吻也帶着天然的輕佻:“她确實是比明菁更好的選擇。”
梅池還記得這人挑事,正想罵人,明明住在地字号公寓卻出現在這裡的明菁在前面駐足,“你還要磨蹭到什麼時候,不給我去找别人要了。”
丁銜笛在書裡沒怎麼見過倦元嘉,卻覺得這句話帶着天然的暧昧,問:“你們什麼關系?”
倦元嘉:“我們從小認識。”
丁銜笛:“那你喜歡她嗎?”
梅池:……
沒走開的丹修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同宗門的明菁和明顯僵硬的持扇劍修。
明菁也聽見了,相貌天然大氣的女修微微擡眼,眉頭微蹙看向丁銜笛。
梅池和自家二師姐都不算熟,明菁這位被愛慕的也不會和原主相熟。
即便兩個人正式的交談不過昨日的拒絕,明菁還是覺得現在的丁銜笛不一樣了。
像是擰成一團的麻繩解開了扣子,眉目舒展,平平無奇的臉都添了幾分生動。
倦元嘉:“怎麼可能?”
修真世家闆上釘釘的繼承人沒有手忙腳亂,明菁的目光掃過倦元嘉,她又回頭站到丁銜笛面前。
丁銜笛看向近在咫尺的主角。
這也是明菁第一次和丁銜笛對視,昨日她拒絕對方,穿着同色系修袍的少女明明和她差不多高,卻低着頭,聲音輕輕,仿佛是受驚的蝴蝶。
現在的丁銜笛眼神大膽,掃過明菁的五官,面上帶着似有若無的微笑,明菁這才發現對方左臉還有一個不甚明顯的酒窩,雀斑都不似從前那麼暗沉了。
明菁:“丁師妹,我昨日已經同你說得很清楚了。”
丁銜笛點頭:“我放棄愛慕師姐你了。”
她之前說話低低,明菁都記不住她的聲音。
丁銜笛的臉也極為平凡,加上天生眼眸狹長,看上去也不怎麼像個好人。
明菁總覺得哪裡不對,對方還在笑:“您放心,我這絕對不是氣話。”
一樣色系的修袍這裡的四個人風格迥異,丁銜笛伸手攬住梅池的肩:“我小師妹說反了,實際上我和遊扶泠早就相識,我給師姐你寄情信是為了讓她生氣,注意到我。”
梅池都呆了,站在一邊的倦元嘉瞪大了眼,看熱鬧的丹修目光至始至終落在梅池身上,若有所思。
一門之隔裡的遊扶泠聽得真切,心想:真會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