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都瘋了，那不如瘋得更徹底一點吧。

她走到公區的中央，旁若無人地開始酣暢淋漓地邊跳邊唱。

明明是衆目睽睽之下，卻沒有一雙眼睛聚焦在她身上。沒有人看見，也沒有人聽見。視覺圖像的消除同時帶走了聲音。

直到保安氣喘籲籲的聲音從走廊另一頭傳來：“蘇亦和，不要在室内載歌載舞！”

不過保安一靠近，困惑地撓頭：“人走了？”

公區休息看報的病号不耐煩地回答他：“今天就沒看見大明星的人影。”

自此，蘇亦和确定了，三件事情。

第一，不論她走到哪裡，總是會吸引目光的。

第二，她可以操控人的視覺了。

第三，遠程看監控的人還是會看到她。

從此以後，她吃得飽睡得香，寫歌積極，表演賣力。這些她熱愛的生活元素又回饋給她最樸實純粹的快樂。

單純地抹除掉自己對于生活還是不太方便。她很快就學會了替換。平時買東西購物，她最喜歡換上她同桌那張放到人群中瞬間就能被淹沒的路人臉。

“其實ps裡面的功能我基本都能做到七七八八。”她講到這裡突然驕傲地向王默語和胡雲天展示，在他倆的視覺中在桌面放了個小煙花。

本來她的生活讓她非常滿意了，但是從三個月前，她發覺有人在有意無意地跟着她，并且竊聽器和攝像頭時隔5年再次出現在她的生活中。

不像是狂熱的粉絲，甚至不像是喪失理智的粉絲，也不像是想要販賣她隐私牟利的小人。

對方的手法十分高級，顯然是對她的能力有深度的調查，才能成功地将不同的監聽監控設備神不知鬼不覺地滲透到她身邊。

蘇亦和總有預感，有人要伏擊她。

今天是他們第一次出手，雖然沒有成功，但是一口氣派來6個人，足見對方算是用心了。

“所以我真的想加入超靈協會！”蘇亦和說着一把握住王默語的手：“絕對不能讓黑惡勢力逍遙法外！況且如今，末日将至，人類應當空前團結！我想出一分力。”

不愧是每張專輯都在唱反戰的和平女王，王默語高興地掏出手機，提交了蘇亦和靈能者的身份信息。

蘇亦和的末日網站首頁上赫然地顯示着她三位數的排名，雖然排名前面的字母同樣是D。果然真正優質的基因不論怎麼衡量都是優質的。

“大約三個工作日吧，審核下來以後，網頁上加入協會的按鈕就亮啦。到時候提交就可以啦。”王默語又回到了迷妹的狀态。

接下來的幾天，王默語苦心鑽研各種馴狗技巧，無奈小邊牧聰明得過頭了，就像是一個頑劣的小學生，總有新的辦法糊弄她。交流沒問題，附身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虧她還給小邊牧起了個威武霸氣的名字--戰神。也許是這個名字不吉利，王默語每天和戰神鬥智鬥勇總會敗下陣來。

好消息是，為了馴狗而學習的馴獸技巧，她成功地運用到了文曲星、烏鴉和蟻群上。

烏鴉是姐妹二人，大的自稱小白，小的自稱小青。因為胡永清的門童閑暇時經常看新白娘子傳奇，一人二鳥對兩隻蛇妖情有獨鐘。體型上也好認，小白瘦一點，小青壯實一點。

小白小青在一句句“不愧是白娘子”和“小青真是厲害”的贊美中逐漸對王默語言聽計從。

不過王默語還是無法非常娴熟地控制小白和小青在空中的飛行，高空和風速讓她每次都驚慌失措。每每飛行結束後，她都會因為過度緊張而本體胃疼。

兩天的摸索後，她發現她更适合當領航員，提供路線指導，小白和小青娴熟地駕駛身體。

這種配合方式下，他們能完成各種難度動作，輕松躲避文曲星。

在焦糖餅幹的賄賂下，各種小領導蟻教給王默語各種信息素的識别和分泌。這也不是個容易的活計，尤其是識别，她隻能大緻地判斷出來大頭兵蟻留下信息素的類型和方位，很難準确說出距離，每次都需要小領導蟻在後面指導。

蟻後那邊也破冰了，不過不太友好。

“不要再給孩子們帶糖了，多帶點蛋白質。你喂狗喂鳥的那幾種都行。”蟻後的聲音很空靈悠遠，在腦海中出現的時候自帶着混響效果。有種大地之母的神聖感，真想讓蘇亦和也聽聽。

考核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蘇亦和的靈能者身份也驗證成功了。王默語如願以償地當上了她的培訓夥伴。

引力越來越失控了，胡淼越來越頻繁地被調往各地去治水，人手不夠将張哥也調去了。

王默語收集好蟻群放進車的後備箱，肩上扛着小百和小青，懷裡抱着文曲星，一隻手牽着戰神，一個人湊成了一個小馬戲團，浩浩蕩蕩地上車了。

蘇亦和坐在駕駛位上，帶着一副飛行員墨鏡，腳踩一雙踢不爛的大頭皮靴，幹練的緊身背心配着工裝褲，頗有種末路狂飙的灑脫感。

這麼高的配置卻是陪王默語去考試，她覺得人生巅峰不過如此了。

剛開到小區門口，胡雲天接了個電話，連忙叫停。

“上頭讓咱們改道先去接個人。”說着湊到前排，更改導航地址。

“歸鳳道？去接程序員嗎？”蘇亦和看着導航随口一問。

胡雲天面露難色：“前……程序員吧。現在是……網絡公關從業者。”

王默語一臉迷茫：“那是啥？”

胡雲天小聲說：“擦邊男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