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的衣服多少也沾了些灰塵,無奈條件有限,想在這種地方找條幹淨毛巾屬實比登天還難。
鬼知道外面晾着的破洞毛巾是擦臉的還是擦腳的。
顧清瓷順勢将下巴支在顧清釉的肩膀上,打了個哈欠,“累了,好困。”
顧清釉掐掐他的臉,“等處理完這幾個家夥,晚上好好休息。”
“嗚嗚嗚好漢饒命呀!千萬别殺我!”
“我願意給您二位當牛做馬!!”
“嗚嗚哇,我上無老下無小的,我可不想死哇……嗚嗚我錯是我鬼迷心竅!”
“求求放過我們吧!我們願意當小弟追随兩位大哥!”
“沒錯,隻要讓我們活着,你們就是新老大!”
混混們以為顧清釉說的“處理”是指将所有人滅口,吓得哭起來,明明已經被揍得起不了身,還要強撐着給雙生子磕頭。
刀疤臉氣得眼眶欲裂,但形勢所迫也由不得他。
上岸之後還需要準備很多東西,包括但不限于收集消息、制造合法身份,有幫手出面會方便些。
顧清釉朝刀疤臉示意:“你怎麼稱呼?”
小混混道:“他叫戴夫。”
顧清釉說:“從現在開始,我和弟弟就是你們的新老大,隻不過我們會藏在暗處,表面上還是戴夫負責本區域内各項事務。你們也不能将我們的事情說出去,否則……”
顧清釉和藹可親地彎了彎眼睛,發出友好忠告——
“就把你們切碎了喂魚。”
“都聽新老大的!”
“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給新老大磕一個!”
……
混混們七嘴八舌感激涕零。
顧清釉俯身,捏住刀疤臉的下巴,後背燈光打在顧清釉腦袋上,聖光似的。
刀疤臉聽見他說:“戴夫,同意的話就眨眨眼。”
戴夫的眼皮快眨抽筋了,所有人都做了選擇,他不同意有什麼用?
下巴又是劇痛,戴夫慘叫,其他混混吓出一身冷汗。
“謝、謝謝大哥……”脫臼歸位,戴夫還不太敢大聲說話,聲如蚊讷。
晚上的遭遇太過驚悚,混混們根本睡不着,第二天清晨頂着黑眼圈跟新老大們開會。
顧清釉神清氣爽:“諸位,早上好喲~”
戴夫胳膊打着石膏,腦袋纏幾圈繃帶,顫顫巍巍:“早上好。”
顧清瓷過來,戴夫下意識躲閃,然而顧清瓷隻是遞來一張清單,上面寫着衣服和鞋子的尺碼、電話卡、手機。
顧清釉道:“我們需要合身的衣服、通訊設備,如果你們能幫忙搞到□□件那就更好了。”
戴夫皺眉:“□□件……意思是讓我們□□?”
顧清瓷冷冰冰道:“有難度?”
這種管理松懈的地方造假應該很容易吧……
戴夫梗着脖子:“怎麼能讓大哥二哥用□□件,多不方便,要辦就辦真的!兩位說假證這是瞧不起我的能力!我前小舅子就在政府機關負責辦理證件,就是要花點錢。”
顧清釉表示理解,并且拿出一顆尺寸很小的珍珠。
戴夫等人看直了眼,“人魚之淚黑珍珠?自從人魚遷徙後,這種珍珠就十分稀有了!”
顧清釉道:“拿去換成錢,購置物資和打點關系,剩下的你們分了。”
“是!謝謝大哥二哥!”戴夫眉飛色舞,小心翼翼捧着珍珠出去幹活。
雖說地痞流氓畏威不畏德,但還是要偶爾給些好處拉攏,才能用得更加得心應手。
昨天腿腳尚未習慣走路的感覺就打了兩架,加之證件等物品也沒準備好,雙生子決定暫時待在碼頭。
白天淺灘褪去神秘,海浪不斷吐納着腥氣,數十條死魚被沖上岸。
魚的傷口似乎是灼燒形成的潰爛,翻外着的肉泛着暗綠色。
海鳥盤桓着落下,靠近死魚後又趕緊飛到桅杆上。那是一搜小型貨船,桅杆挂着的燈泡像熟透後幹癟的爛梨,胡亂堆放着幾個鏽迹斑斑的鐵箱。
鐵箱上不知什麼生物留下的抓痕和令人作嘔的粘液——
顧清釉鼻翼微動,他太清楚這種味道。
他将視線轉到船身,舷号用黑色油漆遮蓋。
顧清瓷也認出了那天晚上投放怪物的船隻,喃喃:“這麼順利,就找到了?”
晚上,戴夫拿着清單上的東西美滋滋過來。
“大哥二哥,快試試衣服,高檔西裝啊,穿在你們身上肯定好看!”
顧清釉問:“岸邊抹掉舷号的船,船主是誰?”
戴夫的手停住,眼睛躲閃。
“啊,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