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前一天玩到半夜,但大家還是早早來到辦公室,在工位上各自忙碌,或急或緩地敲着鍵盤。
看到郁黎和靳一笛結伴進門,薛珍铌率先關心:“靳博沒事了吧?昨天還是我們第一次見到你喝醉的樣子。”
“沒事。”靳一笛言簡意赅,“前幾天狀态不好,有耽誤的課題或事情你們見諒。”
“嗐,都是哥們兒,客氣什麼。”劉籍從工位上竄起來,來到靳一笛面前,勾肩搭背地把人往自己電腦前帶,“來來來,我這兒剛好有行代碼不會寫,你給我看看呗。”
“下午再說。”靳一笛拒絕得幹脆,繞回自己工位,拉開椅子時不着痕迹地往郁黎那側偏,“我和郁黎有工作要做。”
“唉,懂了!”劉籍捂住胸口,假裝悲痛欲絕,“娶了媳婦忘了娘,和小黎師弟在丘定村患難見真情之後,就再也看不上我這個相伴多年的師兄了!”
不給靳一笛插話的機會,劉籍變成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姿勢,演得起勁兒:“這世界就是這樣,隻聽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罷了,我自知人老珠黃,比不過小黎年輕貌美,還有科研天賦!”
“沒事少看點宮鬥劇。”靳一笛本要發揮毒舌屬性,但被劉籍話語間不經意流露出的配對詞彙狠狠取悅,于是口下留情,“郁黎是老李指給我的,嚴格意義上講,我隻和郁黎有綁定關系。”
“喲喲喲,綁定。”暗中看了會兒熱鬧的薛珍铌見靳一笛神采飛揚,大概猜到昨晚的峰回路轉,暗戳戳打趣,“說得好像小黎是你童養媳一樣。”
“咳咳咳……”本來在一旁安靜嘬咖啡的郁黎被師姐的逆天形容嗆到,狼狽地抽紙,捂住因咳嗽而發紅的臉。
“師姐。”他用兩根手指夾着紙巾,越過桌前的隔闆,舉白旗似的揮了揮,“您的形容真叫我害怕。”
“别理她們。”靳一笛拍着郁黎的後背幫他順氣,順便低聲發出邀請,“之前你在組會上說的那個研究方向,我這幾天想了想,其實不是完全不可行,你後天有時間嗎?我們仔細聊一下。”
郁黎打開電腦,瞥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日期:“後天?周六?”
“對。”靳一笛應道。
周六郁黎沒課,到時候他可以把讨論地點約在咖啡館,結束後邀人去吃個飯。
然而郁黎拒絕得幹脆:“周六可能不行。”
說着,他加快點擊鼠标的速度,催促靳一笛:“我們抓緊時間,下午我還有事,恐怕周日結束前都沒空。”
“什麼事?”靳一笛出師不利,整個人都有些發懵。
想到他看過自己卧室,郁黎坦白:“周六要去看Deity的比賽,決賽,很重要。”
“嗯。”靳一笛努力維持表情,拿起咖啡。
啧,酸的。
思維頂着嫉妒情緒重新上線:“那周五和周日在忙什麼呢?”
郁黎不願暴露自己的微博馬甲,隻好含混回答:“要做點相關的應援。”
按照慣例給Deity畫出征圖算應援,參加俱樂部的賽後聚餐……
應該也可以算應援吧?
拒絕師兄犧牲個人休息時間提供的選題指導實在算不得什麼好行為,郁黎滿臉歉意,帶着轉椅旋轉九十度,雙手放在膝蓋上,乖巧道:“實在對不起,要不我們約下周?到時候我請你吃飯。”
郁黎要為了Deity的比賽花掉四天時間,靳一笛嫉妒到變形,誓要親眼見見這位情敵。
“周六我也去。”
“啊?”郁黎發出疑惑的單音節。
他茫然眨眼:“你去看誰?你主隊不會是另一邊吧?”
“我也去看Deity。”靳一笛忍着淡淡的屈辱胡扯,“上次在你家看見Deity的照片,回去查了查資料,被他的操作圈粉了。”
見靳一笛成功被自己安利,郁黎心中歡喜,拿出最大的熱情對待同擔:“那我們周六可以一起去,你的票在哪個區域?”
“還沒買……”靳一笛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謊言有多拙劣,着急忙慌地補救,“怕老李在周六安排組會,所以一直在觀望,剛才聽說你要去,那我也放心買票了。“
說着,他掏出手機:“你的票在哪個區域?我也買那塊。”
不敢說自己拿的是選手贈票的郁黎倏然哽住。
“我退掉重買吧,這樣我們可以坐在一起。”
“好。”見對方主動,靳一笛心頭的兩噸檸檬被淋上蜂蜜,變得甜甜。
Deity再在直播間上蹿下跳對郁黎撒嬌有什麼用?能坐在郁黎身邊的不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