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許落望再次心慌起來，上校總是别有目的，就連這簡單的吃飯他都要借機調查，真的是職業病，“你不累嗎？”

面對少年的控訴，秦淵表現的很淡定，“她弟弟你見過嗎？”

“這是隐私問題。”許落望現在和秦淵待在一處感到無比窒息，他不願意去回答上校的各種問題，他隻是肚子餓了，他想填飽肚子。

雖然他可以借助秦淵的靈魂氣息來飼養自己，可是獅子總要吃飯，他真的很餓。

“我不想回答。”

秦淵不急不緩道：“我現在以防控局高級指揮官秦淵的名義詢問你。”

“你見過他弟弟？”

“你！”許落望生氣了，他不懂該怎麼和這個人相處下去，“我沒有犯法。”

秦淵：“你沒有聽見麼？”

“……”許落望往右邊靠了靠，每次他都這樣用審罪人的口吻來對他，認識一個人難道是錯事嗎？

許落望低着頭，屏幕在電梯的上升中下降，他們拐了一個彎朝向另一個方向，這樣的電梯有很多，樓層太高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我沒有見過。”許落望說。

秦淵蹙眉：“你又撒謊。”

“沒有！”許落望轉過擡頭看他。

秦淵：“他弟弟死了。”

“！！！”

許落望呼吸一窒，怎麼會，“我不知道。”

秦淵：“你見過。”

“上校如果想要抓我不用編這麼多，你現在扣來一個罪名，我都可能被關進防控局。”許落望說。

秦淵：“莫雲說，她想見見你。”

“！！”

許落望被秦淵帶下了電梯，二人僵持在路口，商場人來人往不少眼光投向這裡。許落望不喜歡被無數隻眼睛盯着，他們的目光沒有善意。

“莫雲在。”

在秦淵的背後，一位頭發銀花的長者走了出來，他的身邊還跟着一名女性，是莫雲。

許落望的心尖被猛的紮了一下，商場人流裡還有幾個防控局的人，他不可置信的質問秦淵：“難道，我就一定要有目的嗎？”

洛蘭先生和莫雲沒有過來，秦淵隻是需要一個借口。

秦淵低頭點了一根煙，他的臉在許落望眼中逐漸模糊，疏離自始至終都沒有緩和，上校是個可怕的人類。

如果是這樣，靈魂養料他也不會再需要。

許落望暗暗握緊拳頭，莫雲的雙眼剛哭過，“我從來都沒有目的，我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人。”

煙味四散，秦淵所站的地方是吸煙區，上面有許多煙蒂，他一直不說話，煙霧讓許落望迷失了方向，他再也找不到秦淵。

許落望的話語都是蒼白的，所有的解釋在他這裡都顯得虛假。他好像見過那個長者，當他還是小白獅的時候，他曾研究過他。

莫雲哭得傷心，原本豔麗的她現在不濕粉妝，滄桑了至少十歲。

秦淵說他見過她弟弟？什麼時候？他化形也才不到七天，在這七天裡，他見過防控局的幾個人，也見過赫萊德與馮磊，是哪一個？他并不知道。

秦淵按滅火星，再看過來時目色陰沉，“你隻要回答是或不是，其他的不用多說。”

秦淵：“莫雲是你第一個朋友？”

許落望呼吸顫抖，說：“是。”

秦淵：“你說你沒有見過他弟弟？”

許落望：“是。”

秦淵：“在你來海晏醫院的時候，你是不是穿着防控服。”

許落望：“是。”

秦淵眉頭緊鎖，從醫院的監控裡得知，當時這個少年的确受傷了。

“你的傷在腹部。”

許落望倒吸一口涼氣，他将目光放在了莫雲身上，秦淵他都知道了……

“是。”

秦淵有些失望，在少年的身上他沒有摸到傷疤。短短幾天而已，一個人的傷口不可能完全愈合。

許落望終于知道秦淵為什麼會提出那樣的問題，他的目的性太強，實在讓他害怕。

“掀起來。”秦淵冷聲命令道。

“！！”許落望眸中寫滿驚懼，倒退一步緊緊揪住衣服下擺，“在，在這裡？”

這是人類基地最大的物流場所，所有眼睛都盯着他，這樣的恥辱相當于在獅群裡失去鬃毛，他是一個可惡的人類。

“掀。”秦淵再次開口道。

許落望委屈得想要逃跑，但他真的跑了就會被秦淵以某種罪名追捕，他逃不掉。

“我恨你。”

許落望向前走了一步，莫雲遲遲等不到結果猛地掙脫掉洛蘭先生沖了過來。

她唯一的親人死去給她造成了不可愈合的打擊，莫雲失去了神志抓住許落望的肩膀，話語瘋狂：“崽崽！崽崽！給我看看你的傷口，求你了，算我求你！”

莫雲急切的想要看到他的傷疤，粗魯的動手撕扯他的衣服，“給我看看！求求你！隻看一眼！！”

“我求求你！”

莫雲絕望的跪了下去，眼淚沾濕了她的領口，她的手抓着許落望深深扣進他的手背。

“就一眼，我求你。我弟弟死在了防控局，渾身都是傷啊……”

“那樣的槍支貫穿傷你也有！對不對！我看到過的，是我給你縫合的！你給我看看，是不是那樣！”

“崽崽，算姐姐求你……”

莫雲無助的将頭埋在許落望的手上，她的的哭訴讓許落望陷入深淵，他不想失去這個朋友……

許落望愣愣的看着那個無情的男人，他恨秦淵的做事風格，他可以有很多種辦法來确定這件事情，他擁有人性并不是一隻沒有情感的獅子。

看着莫雲憔悴的面容，許落望心口狠狠堵着一口氣，他成了人類的笑話。

“好，我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