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磊此時此刻的憤怒直達頭頂,他最恨的便是那些有風便起浪的末世記者!幾句話裡添油加醋,十分有八分不可信!
秦淵沒有去管馮磊現在的所作所為,他的目光裡全都是少年的身影。
許落望渾身是傷,身體插滿了各種各式的管子躺在一堆儀器裡面,白色的床單成了他最後的衣服,秦淵看着抓緊了手心裡的身份證。
他的心開始動搖了。
“我可以申請将記者都轟出去嗎?”
“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一旁的馮磊還在喋喋不休,他找不到實驗室的鑰匙,他幾步走過去用力扭動門上的門把手,可是都紋絲不動。
“真應該帶畢孟凡來,他最會撬鎖,這道門經得起我一腳嗎?”
秦淵的目光寸步不離的盯着病床上的少年,他一向都很瘦,隻是現在,更瘦了。
他的下颚骨明顯了起來,頭上包裹着滲血的繃帶。許落望緊緊的閉着眼睛,腹部上的刀疤格外刺目。
這就是代價嗎?
秦淵的通訊器上有許多的新聞消息,上面的每一條都是在控訴這隻,名為實驗體507的白獅,人類想要許落望為王敬華償命。
“上校,進不去。”馮磊說。
秦淵:“聯系洛蘭先生。”
馮磊:“是。”
過了幾分鐘,洛蘭先生便拿着一串鑰匙趕了過來,說:“您可以直接進入的。”
“???為什麼?”馮磊問道。
洛蘭先生無奈的看了一眼秦指揮,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地下室的指紋遍布防控局各個指紋網。”
“我不太理解。”馮磊說。
洛蘭先生沒有得到防控局的允許,還沒有資格在中心樓留下他的指紋,他隻能用鑰匙進出這裡。
他打開門,說:“留在防控局的實驗體不多,許落望是最重要的一個,可是他走不了。”
馮磊濃眉一豎,問:“為什麼?”
洛蘭先生帶着秦淵去到了許落望的床前,指着地上的一截紅色線管,說:“許落望的身體連載着地下六層,他的生命體和阻隔藥劑聯系在一起,他走不了了。”
“什麼?!!!”馮磊大驚着跑到許落望的床前,一雙眼睛充滿了震驚。
在他的胸口上留下了一道圓形的切口,在切口的邊緣扡插着五根不足四厘米的精密阻隔釘,這些都是防控局最嚴密的東西!!
馮磊不敢去觸碰許落望胸口上的紅管,他順着管子延伸的方向一直跪在地闆上,這根管子通過一個插座口放進地下,紅色的液體是少年的血液!
洛蘭先生搖搖頭,他也沒有辦法。他是二十一門的研究員,他的本職工作不在這裡,他受到了防控局的約束,當他跟着少年來到中心樓時,上級就已經下發了紅色警告,他不能輕舉妄動。
他雖然是許落望的主刀醫生,可是許多事情都由不得他,比如這根阻隔管,這原本是埋在地下六層的東西,但是那裡被炸毀了,因為白獅。
所以人類決定用他的身體承載,制造阻隔液充當載體,就算防控局有一天遭受異種的攻擊,因為有他在的緣故,很多異種都會被阻隔劑阻擋,甚至都不能靠近防控局。
也正是因為許落望是異種的身份,他的身上有他們的相同氣味,異種不會輕易和其他變異者發生沖突。
洛蘭先生說:“我試圖阻止,可我并沒有能力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他感到十分愧疚,洛蘭先生看向秦淵,說:“他的生命維持在中心樓,他是唯一一個留在這裡的實驗體,秦指揮,我沒有辦法。”
“我沒有辦法把他帶走,防控局已經決定全部搬入二十一區。我在那裡可以做出決定,但許落望并不在那裡,要獲得允許,隻能經過中央防控局的層層決定,我不能擅自幹涉。”
秦淵的面上毫無波瀾,甚至沒有一絲因為許落望現在的處境而感到憤怒。
馮磊道:“難道就要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嗎?!”
“地下五層還關着舌蟲!他們見過,如果這裡出了意外,誰來保護他?!”
“防控局沒有白細胞人造仿液。”秦淵說。
馮磊:“什麼?”
洛蘭先生:“的确如此。”
秦淵陡然捏碎了揣在口袋裡的身份證,說:“白細胞的流失,他的生命會受到威脅,他不會活着走出這道門。”
“但如果他承載了阻隔液,異種的血液和它混合,源源不斷的制造新的細胞組織,他就會活下去,他的心髒就會供能。”
“他是一個承載阻隔液的白獅載體,也是一個給他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