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低頭看向懷裡的人,可真是姹紫嫣紅怪埋汰的,眼淚糊了一臉,鮮紅的鼻血被她抹的滿臉都是。
深吸了一口氣才做足了心裡準備将她抱起來,就是可憐了他好不容易弄幹淨的衣服,稍一使勁,扯動身上剛結痂的傷口,手一抽差點把懷中人扔出去。
走了一段路,無憂突然回望那棵繁茂的桃花樹,粗壯的樹幹兩人合抱都有些困難,樹葉下隐藏着不易察覺的淡淡黑霧。
他剛剛光顧着白青葙,現下才覺得這棵樹好像有些蹊跷,差點連他也騙過去。
抱着白青葙轉身,身後的樹微不可查地震動了一下,像是被他這突然的舉動吓了一跳。
無憂輕輕用腳點地,無形的波動如漣漪般擴散開,飄逸的衣袍無風自動,粉色的花瓣被席卷着,變成一股粉色的旋風,向着無憂呼嘯而來。
每一片花瓣此刻都如同利刃一般直直地刺了過來。
卻在距離無憂不到一尺的地方墜落,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屏障擋住。
掩藏在衆多花瓣中的真正殺器顯露出來,一根尖針突破屏障,如流光般刺向那雙暗綠的眼眸。
無憂隻是淡淡地看着,清冷的聲線的帶着一絲不屑,“雕蟲小技。”
話音剛落,那根針唰地一下原路返回,以極快的速度刺入那棵桃花樹。
無聲的尖嘯帶起一陣狂風,一股黑煙從桃樹中析出,将地上的塵土卷起,飛沙走石瞬間就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一朵巨大的桃花從無憂的腳下冒了出來,将他們二人包裹其中,替他們擋去了揚起的塵土。
待塵土散去,巨大的桃花化為無數細小的桃花瓣。
白青葙模模糊糊地睜開眼,漫天花雨紛紛揚揚地落下,眼前人如墨般的發絲飛舞着,刺目的日光将他的輪廓勾勒出清晰銳利的棱角。
很多年前,她好像也見過這樣的景象。
“你是誰?”白青葙的話還沒說完一顆拳頭大的碎石落下,再下一秒她便又暈了過去。
遠處那棵桃花樹興奮地抖擻着樹枝,一道微弱的靈識向無憂表達它的感謝。
*
白青葙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打了一棒,頭痛的厲害。
昏昏沉沉地從床上爬起來,爬到一半她就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太對。
她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怎麼回來的?
她的記憶隻到桃花樹下,然後就斷片了。
恍惚中她好像見到了那個她記憶深處的人,幼時總是出現在她夢中的那個溫柔大哥哥,可是這一次她也沒有看清他的模樣。
白青葙有些懊惱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一下敲在了她頭上鼓起的大包上。
“嘶——”
茫然地在頭上摸索,發現頭發的掩藏下,她多災多難的頭上有對稱的兩個鼓包,手指撫過鈍鈍地痛。
所以那不是夢?
長出一口氣纾解心中郁結,畢竟換誰知道自己隻是個書中的惡毒反派都會受不了。
現在冷靜下來,回想今日發生的一切,好像也并沒有和記憶中完全一緻。
或許劇情并不是完全不能改變,至少燕六的挑釁就沒有成功,而她也并沒有像記憶中那樣滿身狼狽地出現在女主面前,這一次她至少還保留有一絲體面。
想到剛才的場景,白青葙的表情有一絲黯然。
算了,她又不是靈石怎麼可能誰都喜歡她,況且就算是靈石,也不是人人都喜歡。
不再糾結這件事,她隻想掌控自己的命運,她才不要做别人的對照組。
房間的門被推開,屋外明亮的光線瞬間撒滿屋子。
一道修長的人影踏光而來,順着修長的腿視線上移,來人是無憂,他擡着一盆水走進來。
“你不是走了嗎?”白青葙有些疑惑,他怎麼又回來了。
見她醒來,無憂将水盆放在桌上,“既然你醒了,就先來洗把臉吧,有什麼事一會再說。”他的聲線低沉悅耳,語氣平緩,聽起來溫柔含笑。
聽得白青葙有些耳熱,心裡不禁犯起嘀咕,這人不走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他還一直盯着她的臉看,難道看上了她的美貌?
雖然她是很好看沒錯啦,不過别愛她,沒結果。
感覺到白青葙的情緒陡然轉變,剛才還愁眉不展,現在就已經眉開眼笑的,還真是讓人摸不着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