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人攔住了。
攔住他的是一個奇怪的小女孩并不是說她的長相奇怪,相反她的樣貌精緻可愛,圓嘟嘟的蘋果臉,彎彎的眉毛下眨巴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膚透出淡淡的粉,頭發微卷,看上去軟綿綿的,就像天空中的白雲,她有一個可愛的名字——桃桃。
這麼可愛的孩子,照理來說應該會受到很多人的歡迎,但是每次虞小年見到她,都是在山林,一個人蹲在角落裡嘀嘀咕咕的說着什麼。
虞小年雖然會憑一己之力孤立所有孩子,但有時也會一起玩,這個女孩年齡同他相差不大,性格更認真,也更喜歡跑進山林,而不是和小孩們玩過家家,鬥草,抽陀螺。
“你是想去偷聽嗎?”桃桃拉着虞小年的衣服,神色認真,“不行,虞爺爺說過偷聽不好。”
“你聽到我和虞叔說話了,你不也偷聽了嗎!”虞小年鼓起了腮幫子,氣呼呼地說。
桃桃歪了歪腦袋,認真地反駁:“我和虞爺爺道歉過了,爺爺原諒我了,還誇我是好孩子。”
虞小年雙眼一亮,抓着桃桃話裡的漏洞,“你偷聽的是我和虞爺爺說話,你沒和我道歉,才不是好孩子!哼!”
桃桃清澈的大眼睛裡透露出滿滿的疑惑,更加認真地說:“爺爺說我是好孩子,你剛剛還想去偷聽,不是好孩子,我才不信你說的。”
虞小年不能反駁它剛剛的話,張了張嘴,又緊緊閉上,生着悶氣從桃桃旁邊走過,卻發現剛剛走了一步,就被拽住了衣服。
桃桃比他的力氣大,虞小年扯了扯衣服,扯不動,沖桃桃喊:“放開!”
桃桃語氣堅定,絲毫不理會虞小年氣急敗壞的聲音:“我不放,你不能去偷聽!”
虞小年喊,幼童的聲音尖利刺耳,“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讨厭鬼。”
桃桃繼續拽,還認真反駁:“你要去偷聽我不放,我也不是讨厭鬼。”
“放開!”
“不放!”
“放開!”
“不放!”
“放開!”
“不放!”
……
時淵聽着祠堂外面的動靜,神色無奈,正好事情已經商量好,兩房人馬握手言和,一衆人從祠堂走了出來。
他笑眯眯的摁着兩個小孩的腦袋,使勁揉搓了一頓,“阿拉阿拉,這是在吵什麼呢,祠堂裡面都聽到你們在喊,‘放開’,‘不放’,和時淵哥哥說說?”
虞小年委屈巴巴,顫抖的小手指着桃桃,憋着嘴:“我讓她不要拽我的衣服,她還拽,不讓我走。”
桃桃眨了下眼睛,吐出幾個字:“他想偷聽。”
時淵聽人說起虞小年被虞立業抓包偷聽的事兒,略一思考便明白了桃桃的意思,“你是說小年想要偷聽我和叔叔爺爺們說話,所以拽他的衣服,不想讓小年走,是不是?”
看桃桃認真點頭之後,時淵笑眯眯的,看不出他眼底的興味,拍了拍虞小年稚嫩的肩膀,問道:“小年,桃桃說的是真的嗎?”
虞小年:……
虞小年艱難點頭。
虞小年本以為這是最艱難的——
“小年,你又幹什麼壞事了,說出來讓娘聽一遍,好不好?”
他的背後響起了他此刻最不想聽到的聲音。
虞小年牌冒險号探險器損壞。
一左一右,虞娘子的雙手摁在虞小年肩膀上,“說出來,說不定娘親有獎勵給你。”
虞小年興奮:“什麼!?”
虞娘子笑着回道:“筍鞭炒肉。”
虞小年興奮的笑容一秒垮掉,掙了掙肩膀,一臉呆滞,整個小身子仿佛石化了一般。
完了,吾命休矣!
時淵饒有興趣的看着虞小年換臉的功夫,将桃桃拉倒身後。
虞娘子對着衆人告辭,拎着虞小年的後衣領離開。
時淵則帶着桃桃和時柒走了。
除了參加祠堂裡的會議的幾人,沒有人知道那一天談了什麼,隻知道第二天的春耕祭祀,顧兮兮出現在了現場。
*
天還未亮,大屋裡的燈光便已經亮起,百姓們安靜而又快速地洗漱穿衣。
“噓,孩子們還在睡。”
一人指着蜷縮成一團睡得香甜的孩子,輕聲說道。
衆人點頭,走在最前面的百姓扶着門打開,等所有人都出來後,又扶着門動作緩慢的關上。
漆黑的夜幕下,一個個小黑點在選定的祭祀地點打掃,準備祭祀的物品,所有的動作無聲地進行着。
夜莺站立枝頭,聲音空靈婉轉,小小的眸子好奇地望着忙碌的人們,二狗放下最後一樣東西,擦了把汗,小小的鳥兒飛進了山林,天邊紅日初升。
準備好所有事情後,衆人相視一笑,叫醒各自的孩子,虞娘子拜托虞蓉代為照顧,她則帶着早點送給顧兮兮。
寅時一刻,系統時間六點十五,顧兮兮擦拭嘴角,起身走出山洞,在衆人的目視下騎着老虎出現在祭台一側。
虞娘子略有些氣喘,拿出手帕擦去額角的薄汗,剛放好手帕準備站到小虎後面,便被人扯住了衣袖。
“娘——小年想。”虞小年話未說完。
咚,咚,咚——
清脆的鼓聲響起。
祭台側邊放着兩面羊皮制成的小鼓,此時被人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