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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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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冷柔危發怔的片刻,又一道湍流迎面撞來,她下意識擡起手臂,猛地被水流向一個地方推去。

“阿姐!”朦朦胧胧的密音傳來。

冷柔危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肩膀,一雙手緊緊握住她的雙肩,她借着緩沖的片刻快速凝起了心神,回頭,隔着浮動的水泡和桑玦對視了一眼。

少年的蜷曲的長發在水中完全散開,像是海藻一樣。

他一雙利落濃郁的眉此刻皺起,目光裡盡是關切。

桑玦原本在前面遊着,不時會回頭觀測一下後方的情況,見冷柔危那邊迎面一個浪頭打過來,她人卻還在發怔,桑玦毫不猶豫調轉了方向,接住了她。

“你沒事吧?”

冷柔危聽見他密語傳音。

又一個急流沖撞過來,将兩人徹底撞在了一起。

冷柔危的額頭抵在了桑玦的下巴,桑玦被撞有些疼,卻還是緊緊地抱住了冷柔危。

“這裡的暗流太亂了。”密語裡,桑玦的聲音有些局促,像是做錯了事的小孩子,僵硬地向冷柔危解釋。

他握在冷柔危後襟的手不知所措地松了松,但很快他又緊緊攥住。

他的心跳好快。

快到連冷柔危都被血戒上傳來的知覺所影響了,她看着桑玦峭石般凸起的喉結滾了滾,有一瞬的沉默。

好似其他的聲音都消失了一瞬間,隻剩這心跳聲震耳欲聾。

現在決不是停滞的時候,冷柔危周圍的世界像是在飛速倒退,她和桑玦正在漩渦裡随波逐流。

“我們必須遊到這個漩渦的收束的口子那。”冷柔危沉下心緒,向桑玦傳音,與此同時霜縛從她掌心曼出,冷柔危一把抓住桑玦的手,冰涼的霜縛穿過桑玦的手臂,繞過他的肩背,緊緊纏上他勁瘦的腰身。

霜縛另一端的冷柔危亦如是。

這樣做是為了兩人在湍流中不會走散。

桑玦的臉頰忽然開始發燙,那雙柔軟的手存在感過于強烈,就像春天的樹,将根深深紮在土地裡一樣,從他的掌心一路曼延,探到了他的心髒。

他們兩人被緊緊地纏在了一起。

這個念頭飛速地掠過桑玦的腦海。

他莫名的興奮,緊緊回握了冷柔危的手,分明在冰涼刺骨的不定河水中,臉上,耳朵,都熱得厲害。

在桑玦發怔地時候,冷柔危已經再次放出四象螢蟲,它們破水而行,仿佛沒有感覺到絲毫阻礙。

“跟上它們。”冷柔危傳音道。

冷柔危拉着桑玦的手松開,纏在桑玦腰上霜縛瞬間有了緊繃感,将他的思緒狠狠拉回了現實。

冷柔危已經扭頭,向被指明的方向遊去,紫色的束發帶被激流沖散,長發在水流中散開,卻毫不在意。

她像一隻剪開波濤的魚,逆流而去。

身形流暢而健美。

桑玦很快追上這道紫色的身影,并肩遊在她身旁。

封閉了聽感的不定河水裡,幾乎是無聲的,隻能感覺到心髒在胸腔中有力的震動。

一片寂靜之中,桑玦逆着激流遊水,心卻是像漂浮起來一樣。

此時此刻,他終于追上了十六歲那年,拉着他,帶他馬不停蹄地逃跑的少女。

她還是沒變,一樣地一往無前,一樣地沉着冷靜。

越向漩渦的中心遊動,也就伴随着越多的危險。

無數的遊魂碎片迎面而來,光怪陸離的畫面撞進冷柔危的世界,那是許許多多的别人的人生,靈魂的相撞,屏蔽視覺是無法擺脫它們的幹擾的。

那是衆生象。

衆生象本是萬千遊魂生活的片段而已,但它們彙聚在一起就成了一個巨大的怪物。

它有千萬種變化,千萬種意識和信仰,具有無所不能的穿透力。

上一世,冷柔危就是差點死在了衆生象中。

浩大的喧嚣在腦内鋪開,冷柔危仿佛身臨人間鬧市,穿行過無數交疊的影子。

不知不覺間,好像七拼八湊而成的古怪世界裡,隻剩她一人。

冷柔危忘記了前因後果,茫然地穿過人群,灰蒙蒙的一條街道,他們的頭都低着,臉上神情模糊。

前面忽然從虛空中洞開了一道門,那道門像一張黑漆漆的大口,随着冷柔危的走進,被拉得很高。

冷柔危站在門前沒有進去,她聽見身後男子冷漠不悅的聲音,“她已經瘋了,不配做你母親。你既然如此固執要見她,不肯聽本尊的話,那就去好好陪着她吧。”

後背被猛地一推,冷柔危驚恐地回過頭——或者更準确地說,是她覺得她在這時應該驚恐。帶着這種情緒,她看到逆光裡站着的人影,仿佛一座她無法越過的大山,壓在她的頭頂。

“轟”地一聲,大門被狠狠關上,男子最後的一句話在耳邊回響,“看看你所謂的母親,還要不要你。”

冷柔危被留在了無盡的黑暗裡,留在一片譏笑和輕嘲中。

她不喜歡黑暗。本能地不喜歡。

但冷柔危清楚,她已經在适應了。

她已經開始嘗試建立新的本能。

極短暫地,有什麼東西像流星一樣,從眼前劃走,似是一張沒來得及看清的故人的臉。

冷柔危沒有探究,立刻擡起頭,迎面向黑暗走去。

一線幽暗的,灰蒙蒙的光,照出一張慘白的女人的臉,她好像是一個擁抱的,守護的姿勢。

這縷光還不如不出現。

冷柔危拎起群擺向前跑起來,她穿過女人的幻影,好像一下子穿過無數的世界。

被她唱着歌謠哄着的時候,被她拉着手在月光裡唱歌的時候,被她逗着玩變魔術的遊戲的時候……

強迫她練劍練到血肉模糊的時候,掐着脖子詛咒的時候,完全無理地又抱着她哭,卻又狠狠地推開她,說不要她的時候……

有太多極好的和極壞的時候了。

——你從來沒有得到過愛。

一個平淡的聲音,像是這些畫面的背景音,在冷柔危穿心其中的時候低低響起。

冷柔危加快了奔跑的腳步,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她要離開這裡。

——她哄你,也隻是因為她随意施與你。

——她不高興,随時就可以收走。

平淡的背景音還在繼續。

極壞,漫長得像是沒有終點,是歇斯底裡的一切重複再重複,沒有新意。

畫面裡的她和這座囚籠鎖在了一起。

冷柔危沒有停下奔跑的腳步,終于來到一切的終點。

——那怎麼會是愛呢?

她猛地撞進眼前這個世界。

在漆黑的夜裡,冷柔危聽見女人的哭聲,睜開了眼。

女人低垂着頭,指尖輕輕撫過冷柔危額邊的頭發。

她不知道女人為什麼哭得那樣傷心,好像是在為她傷心一樣。

她已經厭倦了女人時而強悍發瘋,時而又愧疚脆弱。

她厭倦了這永無休止的一切,隻是冷漠地旁觀。

所以,直到女人轉過身,黑暗的世界仿佛随着她的腳步鋪開,她縱身一躍,跳下了不知存在于何處的深淵時,冷柔危都沒有說一句話。

呼嘯的風不知從何處而來,冷柔危從一扇窄小的窗戶中探出了腦袋,外面的世界是灰色的,女人赤色的衣裙顯得太過濃烈。

她正在向漆黑如墨的深淵下墜。

望着她的眼神裡,竟也能看到悲哀和愧疚。

算什麼?

她心裡不禁譏諷。卻仍是感受到隐隐的刺痛。

發了瘋地折磨她,又愧疚地醫治她。

給她傷口,又給她治愈。

這樣就能抵消女人之前帶給她的一切嗎?

不可能的。

女人再愧疚,離開也隻是為了她自己而已。

女人從頭到尾隻活在自己的世界。

——這不是愛。

冷柔危心裡的聲音和那道平淡的聲音重疊。

“吱呀”,厚重的大門打開了,刺眼的光照了進來。

冷柔危的情緒并沒有因此而輕快,她跨出了門,走在光中。

沉寂了許久的世界驟然湧入嘈雜的聲音。

“本尊說過什麼?她連整個魔界都不要了,還會要你麼?”

冷柔危面無表情地往前走,心卻越來越沉。

這條路上,擠擠挨挨的人影灰蒙蒙的。

“可憐的公主殿下,這麼小的年紀……”

她不可憐。冷柔危想。

“尊上夫人……哦不,那個女人好狠的心,竟然就扔下公主殿下……”

“啧啧啧,所以說,再好的命,出身再高貴又怎麼樣,造化弄人喲……”

她沒有被扔下。是她不要女人,是她沒有攔住女人。

“聽說尊上新娶了北疆魔族的女子,若是再誕下新殿下,日後公主可怎麼辦……”

“噓,别讓小殿下聽見。”

“公主以後得日子可不好過咯……”

讨厭,一切都太讨厭了。

這些人自以為是的同情她,憐憫她,替她狼狽,無疑都令冷柔危惱火。

她需要安靜。

“啪!”

一道霜縛抽出去,畫面一轉,冷柔危成了轎子上高高在上的少主殿下。

原本灰蒙蒙的世界有了一點鮮明的顔色,那就是她的轎子,她一身濃郁到不能忽視的紫衣,還有她那條閃着寒光的霜縛。

世界安靜了,所有人見了她都低着頭,小聲說話,偶爾和她對視的時候,都怯生生地避開。

距離分明,睚眦必報,秩序就是在此時建立。

她任性,張揚,甚至有些過了頭。

但無論她做得多麼過火,哪怕被大臣揪到冷戈面前當堂對峙,他也隻會撩起眼皮撇來一眼,很快又專注到手中的文書上,輕飄飄道:“小孩子玩鬧而已,多大的事?你要賠什麼,本尊讓庫裡給你就是。”

沒有什麼事是他擺不平的。但他獨獨沒有真正地問過一次,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在大臣走了之後,他也不會擡頭看她一眼。

“回去吧。”他隻是淡淡道。

冷柔危沒有動,她拿出自己斷成兩半的小彎刀,那把錯金的小彎刀,是以前冷戈外出征戰後送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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