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你和沈郎君在哪個屋裡洗呢?”
風之念:“兩間房自然是分開洗。”
侍者:“需不需要人伺候,需要幾人侍候,是牛奶浴還是花瓣浴,來點水果還是來點烤肉……”
風之念:“不用人、清水、不要吃的……沈公子那裡你去問他就好不,必問我……找不到人就按照最舒适的來安排……”
半刻鐘後,熱情的侍者終于走了。
她劃破手指,滴血施法,借用蓮花缸裡的清水重新幻化出一面新的水鏡。
風鈴會震擊風之念的靈識來指引方向,但那隻有在十裡之内才會有效用,她還需要水鏡繼續來導航。
鏡中雖還是漆黑一片,但等到一個半時辰天亮後,便能知曉風鈴的所處位置或行進方向。
她沒有去大堂吃東西,而是在後院靜坐了一會兒,約莫半炷香後,才回去前樓。
後半夜的客人少了一半,大堂内也不再像最初時那麼熱鬧,但二樓的房間外好像還聚集了不少人。
風之念擔心事情還沒有解決,擡腳走向樓梯口。沈洛凡恰好下來。她看人一臉緊繃的模樣,三步作兩步迎上去,問道:“怎麼了,是還在鬧嗎?”
沈洛凡發現風之念後,臉色立刻柔和下來,道:“無妨,沒事了。”
怎可能?他眉間的殺意隐藏得再快,臉上确還有一層戾氣未散,有一人借道上樓,風之念微微側過身體,又順便将錢袋從袖口拿了出來,待人通過後,擡手遞還給了對方,道:“果真沒事了嗎?”
沈洛凡未答,隻接過錢袋在手中一颠,道:“你沒花錢,沒吃東西?”
風之念随口道:“吃了的,一樓大堂裡很多可以試嘗的小吃,我轉了一圈,差不多就飽了。”
沈洛凡無奈一聲輕歎。她走上台階,并沒有聽到轉角房外傳來什麼吵嚷之聲,再看身邊人的面容依舊陰雲一片,問道:“沈兄兩夜沒合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沈洛凡不語,隻是默然側過身體。
風之念好奇地朝他身後看去,隻見他的房間外站着三位女子,三位男侍,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件浴具,赤足站在撒滿花瓣的木闆上。
她的喉嚨突然有些幹噎,好像明白了沈洛凡不開心的原因。他這麼一個清冽凜然的人,自己這麼安排可真是冒犯極了。
不對,是那男侍安排的,風之念沒發現罪魁禍首的身影,有些讪讪地看向身邊的人。沈洛凡先開口問道:“這些人都是你安排來的?”
她擺手否認:“我是怕沈兄奔波辛苦,這才讓人為你準備沐浴,但并沒有安排這些人,更沒有吩咐準備這些花瓣和儀式。”
玫瑰花瓣從門口一直延申到室内,屋外的人穿的十分清涼,風之念根本不敢想房間内會變成了什麼樣的布置,又或者有什麼人,才會讓沈洛凡那麼不開心。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啊!
她硬着頭皮道:“我這就去讓他們把東西全都撤掉。”
“不必,”沈洛凡:“我隻想确認是不是你安排的。”
隻覺如芒在背,如鲠在喉,風之念:“是,但我沒說過要這麼安排。”
“嗯,”沈洛凡道:“那我先回房休息了,你若是發現風鈴的蹤迹,可以随時敲門喊我。”
風之念:“……好,那沈兄晚安。”
沈洛凡:“晚安。”
她忐忑地等在門外,果然在沈洛凡進屋後,裡面又出來了三人。
風之念上前兩步,直接把那男侍者拉到一邊,不滿道:“隻是休沐而已,你怎麼搞的這麼誇張?”
侍者滿臉堆笑道:“我回來時沒找到沈公子,就按照您說的,最舒服的來了,自然這也是最豪華的标準。”
風之念:“……你怎麼這麼高興,他進屋後又說什麼了嗎?”
侍者:“沒說什麼,但沈公子對我的安排很滿意的。”
“滿意?”她回想方才沈洛凡下樓時候的表情,那樣子可想是要去殺人啊,震驚道:“你哪兒看出來他滿意了?”
侍者拍了拍自己的鼓囊起來的錢袋,道:“沈公子給的賞錢可足了。”
風之念将信将疑道:“真的?”
侍者道:“放一百個心吧,姑娘的房間就在隔壁,我已經按您的要求準備好熱水了,您也早點休息吧。”
他說完就要走開。風之念一箭步将人攔在樓梯口,道:“我還沒說完呢,你着急走什麼?”
侍者:“姑娘一直攔着我是還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