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的手機忽然一震。
許雲溪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一激動,後腰的疼痛驚醒了她渾身的神經,倒吸一口涼氣後趕緊揉了揉發困的眼睛,努力裝出一副安好樣子來。
“喂。”她接起電話,壓低聲調,企圖把流感的鼻音壓下去。
“怎麼還沒睡?”湯樂回答,似乎沒聽出異樣。
許雲溪松了口氣:“想你想的睡不着,你在幹嘛呢,為什麼你也還沒睡?”
剛才的回憶實在不算是美好,亂糟糟一團,讓人心力交瘁的人事物,湯樂默然片刻才說:“剛忙完。”
他擡頭看了眼月光,背靠羅馬柱,空閑的手拿捏住薔薇骨朵往前一湊,鼻尖立即暈染着類似許雲溪的香氣。
不由讓他想到家裡的她。
“我好挂住你。”[我好想你啊]
許雲溪喜滋滋一笑,淺咬着下唇:“我也想你,你什麼時候才回來呢?廣州離香港這麼近,開車從深圳過關,兩個半小時都到了,你不回家過夜嗎?”
湯樂看了眼手表,繁雜的壓力接踵而至,他輕歎一聲,說:“我還在老宅,這邊走不開,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香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事無巨細的把今天發生過的事說了一遍,像是有說不完的話。
可惜許雲溪的精力早已被流感掏空,迷蒙爬上她的眼睛,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聲,最後徹底消失。
湯樂聽着她長時間的呼吸聲沒有說話。
過了半響——
他把電話挂斷,轉而給Ovia打過去。
無孔不入的熱氣将許雲溪占有,胸腔内憋着的汗氣無法抒發,沉悶地将她按死在床上,她求救似的從被窩探頭,一雙溫熱的手就勢托住她的後腦。
随即不知是什麼的冰冰涼涼的東西觸在她的額上,焦躁體溫似乎坐上了升降機,瞬間跌到适宜狀态。
睜開眼,床邊之人周身朦胧,黑色襯衫左右搖晃,許雲溪怔了怔,用力眨眼好幾回後,發出驚呼。
“我在做夢?”
她的嗓音尖銳沙啞,像是喉嚨卡着一片玻璃,将路過的聲調都一分為二。
湯樂半俯下身,食指抵在她的唇邊:“噓,别說話,你在發燒。”
許雲溪挪了挪位置,睡裙與她的後背幾乎黏在一起,連前胸都是汗。
床邊塌陷下來,湯樂半扶着她的後腰令她起身,右手舉着已經調配好的藥水。
他捏着許雲溪的下巴,将湯勺放入她的嘴巴中。
苦澀的味道讓許雲溪不由自主皺眉,下意識一咽,幹燥的喉嚨隐隐煥發生機。
她清清嗓子:“現在幾點?你怎麼回來了?”
雖然許雲溪在通話的時候掩飾的很好,但她不對勁的聲音早讓湯樂起了疑心,問了Ovia才得知發生了什麼。
湯樂垂眸與她對視,用幹淨的手帕擦了擦她胸前薄汗,“墜馬怎麼不跟我說?還疼不疼?”
許雲溪不自在地摸摸後頸:“小問題而已,怕你擔心所以沒說。”
“傻瓜。”湯樂的左手橫在許雲溪的肩膀抱住她,右手手背探在她的額頭。
許雲溪被迫仰起臉,鼻尖對準了湯樂的手腕,呼吸間,似乎聞到了一點點汗味,不難聞,是一種充斥着野性荷爾蒙的味道。
“你是不是沒洗澡?”
湯樂有些無奈。
他這一天連軸轉開會、分析研判,三更半夜從廣州回香港,連洗把臉的時間都沒有,哪有時間洗澡。
“忙。”湯樂收回手的同時繼續往下,夠住許雲溪的腰。
“很忙很忙。”
他的眼底閃現猩紅,原本明顯的雙眼皮在疲憊的狀态下多出了一道褶,噴過定型的劉海垂落眉眼。
許雲溪回手抱住他,貼緊他的胸口,嚅動唇瓣什麼都沒說。湯樂的吻落在她的頭頂,流連在她軟軟的後頸,準确無誤奪走她的唇。
“唔……”
湯樂的手勁很大,扣着她的後腦不讓她躲,侵略的意味蔓延至□□,許雲溪推了推他。
“不要。”她嫌棄地看着他。
“臭死啦。”
湯樂反應迅速,“我去洗澡。”
聽着浴室水聲,身上的高熱逐漸散去,許雲溪不過是打了個盹的功夫,還帶着潮氣的呼吸就靠近了她,湯樂淺吻着她的下唇,手已經駕輕就熟地去到該去的地方。
由于許雲溪傷在後腰,她側躺着,含糊不清地說:“我可是在發燒,你不熱嗎?”
“熱。”湯樂有些喘息,掐住她兩邊的腰,灼熱的手心往下鉗住她的腳踝。
許雲溪雙眼迷離地半咬他的肩膀:“你會被我傳染。”
“不怕。”湯樂說着,抽身出來從旁邊摸索了什麼,用牙齒咬開邊緣。
許雲溪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11點,旁邊的湯樂不見蹤影。
她摸出手機将來回響的鬧鐘關掉,伸了個懶腰,想起剛才迷迷糊糊間聽見湯樂與她道别的聲音。
“我還要在廣州逗留一段時間,你好好照顧自己,别讓我擔心。”
許雲溪光腳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