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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第二百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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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離淨不是沒發現謝魇的不安,但眼下九宮絕殺陣中的狀況又叫他無暇分心,他唯有主動牽住謝魇的手安撫,便望向陣中驚險的厮殺,“一入陣中,便為陣眼,隻要還有一個人沒有倒下,此陣便會一直立于不敗之地,将魔神死死困在方寸之間。”

修為提升這種好事,謝魇是替他高興的,再說現在也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他性子再是不正經也知道什麼時候該幹什麼事,便也将心神放在戰局中,“但魔神會是這麼容易就被道盟一座殺陣鎮壓的人嗎?”

自然不是。

魔神被困陣中,饒是這九宮絕殺陣對六老與白乘風多有助益,還有法陣法則鎮壓,短時間内也沒能将他拿下,不過魔神也不再是毫發未傷,與幾人交手時也隐隐有些吃力。

鐘離淨和謝魇都是跟魔神交手過幾回的人,見他仍空着手與道盟六老、白乘風七人周旋,便知道他還留有後手。而見魔神與七人交手時疏忽間被法陣之力凝成的鎖鍊纏上手腕時,鐘離淨的神色凝重起來。

“他該是要動真格了。”

一手受困,魔神便給道盟七人露出了極大的破綻。數柄靈劍與金剛伏魔掌、孔雀翎等紛沓而至,一尊金身驟然自魔神背後的魔氣漩渦中現身,六條手臂紛紛攔下六老的攻擊,唯一漏掉的白乘風那春風一劍,也被魔神還自由的左手二指輕松夾住。

魔氣消融法陣之力凝成的鎖鍊,轉眼間破綻變作陷阱,金身魔氣一震,将衆人悉數擊飛。

謝魇早有預料,見狀仍是遺憾搖頭,“道盟錯失先機,讓魔神反應過來,可不好對付。”

鐘離淨垂首贊同。

那尊金身他與謝魇都見過,不過看着叫鐘離淨有些費解,“難道是因為九宮絕殺陣的法陣壓制,魔神這金身比起上次并未強多少,還是說……他上回金身被斬元神反噬至今還未傷愈,或是還未恢複巅峰?”

謝魇道:“都有可能,到了這份上還不使出全力,若不是他藝高人膽大,根本沒将道盟放在眼裡,就是他根本就還沒恢複修為。”

而魔神此刻的表現,看着更像前者。身後金身結印,血紅魔氣翻湧化為護盾,替他擋下陣中壓制,他望向站在陣中各個方位隐隐将自己圍困起來的七人,笑聲仍自悠閑。

“敢把自己的命賭上也要布下法陣困殺吾,該說你們有膽魄好,還是說你們跟三千年前古仙京那幫老家夥一樣愚蠢,一樣冥頑不靈呢?不過區區殺陣,真以為能困住吾?”

他擡手化出一柄猩紅魔劍,掌心撫過劍身,卻又鍍上一層聖潔的金光,看去分外詭谲。

“原本還耐心一些,看看你們還能折騰出什麼有趣之事,可你們自尋死路,吾便成全你們,隻要殺死你們,吾便可破陣而出!”

話音落下,魔劍射向離他最近的慕老祖,慕老祖急急掐訣召出孔雀翎,孔雀真魂驟現,迎上魔劍。其餘六老與白乘風也在同時出手,與魔神和魔神的金身再次纏鬥起來。

饒是慕家的孔雀真魂再強,也敵不過鋒銳無比的魔劍,一聲凄厲哀鳴穿透整座法陣,孔雀真魂被魔劍劍鋒逼退,好險慕老祖及時祭起孔雀翎法器,孔雀羽扇分化為數支金羽箭齊齊飛出,轟然與魔劍相撞。

到了這種時候,各家老祖都使出了看家本領,哪怕是白乘風,也都奮力加入這場混戰。

可即便已經是道盟各家最強大的老祖,在魔神這裡也都無可奈何,久久未能将其拿下。

倒是魔神,已然在衆人圍攻下找到了突破口,召回魔劍,迎面一劍刺向春秋谷薛長老。

春秋谷乃是醫宗,就算薛長老已經是老祖那一輩的強大前輩,對比起善法大禅師、劍宗長老與慕老祖等人還是差一些的,魔劍襲來,她匆忙掐訣運轉起春秋功,拍出一掌。

春秋功一半是救人療傷之法,一半是使人堕入魔障的殺人之法,而她眼下所用便是後者。

然而魔劍滿載邪氣,一寸寸穿透清潤之力,豁然刺向薛長老眉心。薛長老腳下趔趄疾退,雙目睜大,萬幸在關鍵時刻一座金鐘罩現于身前,又是一掌伏魔,将魔劍逼退。

薛長老緩過神來,望向身後不遠的灰衣老僧,雙手合十道了聲謝,“多謝善法大禅師。”

善法大禅師同樣雙手合十回了一禮,也未停下攻擊,金光大掌迎面拍向魔神,叫那金身一掌攔下,魔神更是不遺餘力嘲諷起來。

“你個老秃驢,倒還挺會憐香惜玉,可你都老成這樣了,英雄救美的事實在是不适合你!”

說話間身後一道冰霜劍意襲來,魔神身影一閃,叫那道劍意落了空,也露出身後之人。

魔神哼笑一聲,擡手一掌,拍在那人心口之上。

多虧後者躲得及時,隻是那一掌仍不可避免地落到了肩上。那人被一掌拍出半丈,倒退好幾步才站穩,口中先吐出了一口血水,待定睛一看,肩上赫然留下一個黑紅掌印。

那是殘留的魔氣。

“顧長老!”

白乘風低呼一聲,劍鋒一挑,将魔神攔了下來。

魔神一邊與他交手,一邊笑道:“九曜宮的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倘若三千年前沒有那些事,如今吾也該與顧無名那所謂的劍仙齊名,你們也該喚吾一聲師祖才是!”

顧長老單手撐着地面站起,先用靈力化去肩頭上腐蝕肉身的魔氣,才又凝起寒霜劍意。

“無妨。”

白乘風放心了些,掐訣化出劍陣,衆劍齊出之際,他亦回應了魔神的話,“魔神之号閣下還不滿意,還要做我九曜宮仙尊不成?”

“仙尊?哈哈哈!吾本就是九曜宮開宗立派的祖師之一,他顧無名擔得起劍仙之名,吾便該做九曜宮仙尊,吾又有何擔待不起!”

魔神放聲大笑,揮劍斬破劍陣,金身六臂将他牢牢護在其餘六老的攻擊後,而他撫過劍鋒,一劍刺入地面,金紅血光如血漿般蠕動,漫過他腳下方寸之地,腐蝕這座九宮殺陣的同時化出一個血色漩渦。

滔天魔氣湧向陣中,那血水仍在往外流淌,速度極快,眼看着就要将此地融為一片血海。

忽而,九宮絕殺大陣開始震顫,陣外支撐法陣的衆人的面色也變得難看,以顧劍聲與玉氏夫婦為首,衆人連忙掐訣運功,将更多靈力輸送到陣法中,激發更多神器之力。

如此,陣中才稍稍安甯了些。

魔神卻毫不畏懼,拂袖一揮,濃稠血海翻湧如浪。

“來啊,不是要殺吾嗎?讓吾看看你們的決心!”

遠處的謝魇看陣中轉變,眼底有些疑惑,“魔神方才果真有所保留,說不準真的能全力撕碎這座大陣,也不知道盟會如何應對。”

鐘離淨擰了擰眉,想說什麼,欲言又止,末了輕歎一聲,“此時九宮絕殺陣陣内陣外已達成平衡,誰也無法插手,隻能等他們在陣内分出勝負,但目前各家老祖與魔神實力差距甚大,要殺魔神還遠遠不夠。若是顧無名在世……或許能對付魔神。”

謝魇挑眉,“顧無名?”

三千年前九曜宮開山祖師,可這人早已經隕落了,哪怕他沒有隕落,真如傳聞中那樣已然飛升上界,此刻也斷無可能出現在這裡。

而陣中六老與白乘風見狀,卻都退開來,分散開飛向陣中各處方位,紛紛運起靈力結陣。

唯獨白乘風持劍而立。

謝魇着實看不懂這陣仗,“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眼看六老渾厚的靈力迅速結陣,随幾人結印,金光法陣運轉,竟與九宮絕殺陣合二為一。

雙陣融合,金光驟現。

五鬼山上空常年密布不散的陰雲翻湧起來,雷光再現,隻聽一聲震耳欲聾的雷鳴,忽而降下一道雷柱,沒入法陣中心,凜然金雷瞬間灌滿整座大陣,刻滿符文的金光鎖鍊攜雷霆之力再起,向魔神席卷而去。

此時陣中威壓強橫,周邊五座陰山皆受波及,電光瞬間灼散數百裡陰氣,陣中五老也祭出了屬于他們的本命法器,化為陣眼。

看到此情此景,鐘離淨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不清楚,但……這應當就是道盟的殺手锏。”

謝魇神色慎重,“莫非……”

九宮陣中法則之力俨然遠非先前能比,魔神也感覺到更強的壓制之力,何況還引動了天雷。魔神見勢不妙放出更多魔氣,金身六臂築起結界,将鋪天蓋地的鎖鍊擋在外面,卻難以抵擋那灼熱的雷霆之力。

而白乘風卻趁此時機再起劍陣,借雷霆之力,化為萬劍,手起劍落,肅殺風刃紛紛落下。

“魔神顧繁,受死!”

魔神握緊魔劍劍柄擡頭望去,身後金身已然為他撐開魔氣護盾,他冷笑道:“就憑你?”

冷厲風刃如雨而至,又都悉數被那護盾攔下,隻不過魔氣築起的護盾也在被慢慢消融。

劍雨過後,護盾破碎。

此前一直護在魔神身後的六丈金身搖搖欲墜,在倒下之前又重新站穩,六條手臂運轉魔氣凝成漆黑魔刃,倏然飛向白乘風所在。

白乘風揮劍擊碎數柄魔刃,擡劍引來陣中雷霆,金色電光覆上銀白劍身,春風亦更凜冽。

凝聚風雷之力的劍意化為一柄巨大的金光劍影,在白乘風手起劍落,斬向魔神所在之處!

魔氣凝成的金身甫一站穩,匆忙以六臂擋住劍身。

看白乘風連他這具金身都破不了,竟還妄想斬殺他,魔神低聲笑起來,沙啞笑聲極諷刺。

“不知天高地厚的劍道小兒!需知吾乃天生魔神,連顧無名都奈何不了吾,就憑你也敢大放厥詞?他們單獨留下你一人,莫不是要給吾這數千年未再見過血的魔劍開刃?”

回應他的是六老中的滄浪劍宗太上長老,“雖說老夫一直覺得白盟主過于年輕了些,可今日有我們這些老家夥在,你想動他,還得看我們樂不樂意。盟主,你隻管出劍,其他事,有我們這些老家夥撐着!”

慕老祖也吐了血水,嗤笑道:“此陣合我們六人之力,今日定要叫你這魔頭有來無回!”

魔神顯然無意聽他們多言,手中魔劍便朝白乘風飛出,笑聲透出叫人毛骨悚然的惡意。

“你們化自身為陣眼,此刻輕易動彈不得,吾欲殺這九曜宮小兒,豈不是易如反掌?”

眼看魔劍逼近,可此刻六老皆不得自由,而白乘風若要逃走隻能撤劍,他卻沒有撤劍之意,鐘離淨也站不住,雙目緊緊盯着陣中。

萬幸就在此刻,一束金光落到白乘風身上,雷霆之力化為結界,硬是将魔劍截在虛空。

魔神猛地看向六老,“你們……”

善法大禅師輕念一聲佛号,喟歎道:“今日這九宮陣中,貧僧六人皆是陣眼,唯有一枚活棋,便是白盟主。貧僧六人活着,法陣便在,斷不能叫你傷了白盟主一分一毫。”

顧雲長老閉了閉眼,望向陣外,嗓音聽去極冷靜。

“劍聲,可以開始了。”

玉老婆子也歎道:“三千年來,我玉氏子弟苟延殘喘,好歹也留出了一脈。既然早已經做好了決定,家主,也是時候該動手了。”

其餘四人竟都點下頭。

陣外衆人對了一眼,神色各異。

謝魇若有所思,“他們這是……”

陣外以顧劍聲、玉氏家主夫婦、慕有枝等人為首的道盟各家修士很快給出了謝魇答案,他們竟紛紛取出心頭血,施法送入法陣之中,而這座九宮陣的殺氣也變得更深重。

鐘離淨便在這時說出了答案,“他們要以命祭陣!”

六老還不足夠,他們帶來的各家修士,竟都是這座大陣的祭品,都是要血祭法陣之人!

鐘離淨怔了下,眸光落到陣外那些人中最年輕的慕有枝身上,見他玉面慘白,赫然正因為血祭之法而痛苦,眼中卻是無怨無悔。

謝魇也不禁倒抽口氣,“他們這也……太決絕了!”

此刻在陣中感受到法陣壓制越發沉重的魔神,無疑是他們對法陣血祭之後的變化體會最深之人,他捏緊拳頭,脊背變得僵硬,卻顫抖着笑起來,笑聲漸大,也漸漸瘋狂。

“血祭之法!你們道盟竟然也使出了你們最瞧不上的魔道手段!有意思,實在是有意思!”

惡鬼面具已藏不住他眸中血光,他笑道:“不過在你們妥協吾,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将吾放出古仙京時,你們早就已經與吾這個被你們喊打喊殺數千年的魔頭同流合污了!吾早說過,你們與吾是同類人,既然最後都要殊途同歸,何苦掙紮那麼久?”

慕老祖很是受不了這份污蔑,怒斥道:“你這個瘋子!若非你将我們逼到絕路上,我們今日又怎會做出這樣的選擇?我們先前是錯,今日死不足惜,你也休想再為惡世間!”

顧雲長老話并不多,此刻忽而輕歎一聲,“今日之後,道盟再無魔種為禍,一切都值得。”

他說罷沉聲道:“宮主,落劍。”

白乘風應聲落劍。

有陣中六老以及陣外衆人的血祭之力與法陣加持,這風雷劍意強悍地破開六臂金身的桎梏,雷霆降身,金身如山傾塌,化為魔氣消散。這一劍,終歸是落到了魔神頭上!

魔神匆忙召回魔劍,執劍擋在這道風雷劍意之下,黑色手套已滲出血水,他仍在大笑。

“哈哈哈!可笑,真可笑!”

這一幕謝魇也看得頗為緊張,見魔神居然還笑得出來,他着實有些費解,“他又笑什麼?”

白乘風也問出了與他一樣的話,“閣下在笑什麼?”

魔神笑聲漸平,血瞳看向白乘風,含笑語調聽去仍是陰森刺耳,又無端端有幾分寵溺。

“吾笑他們蠢,明知道魔種出于吾手,他們身上又都有魔種,怎麼還敢與吾以命相搏?”

話末,他沙啞的笑聲陡然拔高,身上魔氣暴漲,化為無數血絲朝着陣内陣外飛了出去。這些血絲似魔氣又似幻影,竟連法陣都攔不住它們,飛向了陣外正在血祭九宮陣的衆人身上,也沒入了六老身體裡!

“莫要忘了,魔種出于吾手,吾自然也可以随時操控魔種,哪怕你們修為再高,也難逃控制!反正你們早死晚死都要死,這條命倒不如先讓吾用一用,什麼九宮絕殺陣……”

他低嗤一聲,魔氣噴湧勃發,似化為血蛇,攀着一道道血絲湧向陣内陣外所有人體内的魔種。在年紀最輕的慕有枝吐血倒下之際,其餘人接連斷了血祭靈力,倒在地上。

魔神這才說出後話,沙啞笑聲聽去詭異的溫柔。

“全都給吾破。”

陣外衆人接連倒下,不知是血脈乍破還是經脈逆流反噬,他們身上都出現了許多血水。

最後唯有顧劍聲與玉氏家主夫婦仍在強撐,慕有枝與無量宗的灰袍長老、滄浪劍宗的白發長老都已然吐血倒地,春秋谷谷主薛櫻也受傷不輕,仍撐着掐訣運轉起門中心法,化出一方小陣,為在場衆人療傷。

“快凝神靜氣,壓制魔種!”

陣中六老體内魔種的反撲比他們的要更為強烈,六老紛紛變了臉色,封住自身幾處靈脈。

哪怕如此,六老中修為最低的薛長老仍壓不住體内爆發的魔氣,眼神渙散,染上血光。

六老片刻的松懈,足以叫魔神找到時機,魔劍金光乍起,将那道風雷劍意一劍淩空劈散。

這一劍破的不隻是一道劍意,更是法陣壓制,也是将自身化為陣眼的六老的護體靈光。

魔劍起落,白乘風倒飛出去,吐血重傷,六老俱被反噬,一邊還要壓制體内魔種魔氣。

逃出桎梏的魔神揚聲大笑起來,手中魔劍再出,劍指六老,也就是九宮絕殺陣陣内陣眼!

六老再管不上壓制魔種,重新支撐起法陣,召雷霆之力化為鎖鍊纏上魔劍,同時放出更多鎖鍊纏上魔神。然而血海随着魔神的逃脫變得洶湧,已然開始侵蝕法陣的邊緣。

“不好!”

鐘離淨眉心緊鎖。

謝魇也有些擔憂,“陣外雖還有人支撐,但有魔種在,怕是撐不了太久,若無人控制那五件神器,陣中六老隻怕也支撐不了太久,看起來除了白乘風,這次來的所有人都身中魔種……他們也未免太過冒險,眼下都被魔種反噬,阿離可要出手?”

陣外的薛谷主正在設法為其餘人壓制魔種,此乃春秋谷谷主,鐘離淨怎會質疑她的醫術?

鐘離淨抿了抿唇,緩緩搖頭,“外陣眼是五件神器,魔神在陣外無人相助,便影響不到外面的五件神器。關鍵是陣内陣眼,他們早有部署,每個陣眼都已然有人,你我若硬要插手,隻怕會讓法陣更早被破。”

“更何況……”鐘離淨凝望着這座法陣,眸中金光隐現,“這法陣已成,不進不出。若非從内破陣,亦或是魔神身死,便要等到陣中所有人都死了,法陣才會自行破解。”

謝魇沉默了下,歎道:“他們抱着同歸于盡的必死決心而來,布下此陣困住了魔神,同時也困住他們自己,任誰來也難以插手。”

陣中六老雖受反噬,并未因此亂了陣腳,密密麻麻的金光鎖鍊自陣中而生,将魔神纏成光繭,未料不到一個呼吸便湧出血光,在魔氣中化為齑粉。魔神飛過金光雷霆,手握成爪,血色魔氣自他手背化出一隻大手,随他出手抓向六老中的薛長老。

薛長老眸中恢複一瞬清明,那血手已欺近,捏碎她身周薄弱的護體靈力,打在她身上。

薛長老口吐鮮血,身影被狠狠拍飛撞上法陣邊緣。

陣中境況急轉直下,陣眼缺一!

另外五人皆感覺到了極重的壓迫力,魔神卻沒有給他們機會重振士氣,五指勾出連接五人身上的血絲,魔氣自血海中再化出一具金身,不過沒了方才的掩飾,這所謂金身分明是魔氣所化,滿身流血的魔物!

魔物現身,狠狠一掌拍向最近的善法大禅師,雖說被金鐘罩攔住,魔神卻又在血海中接連召出三個魔物,朝其餘幾處陣眼飛去。

隻剩下一人,九曜宮的顧雲。

魔神召來魔劍向他走去,“九曜宮的人,吾得親自動手,才對得起吾那位劍仙好師弟。”

顧長老仍在陣眼位置上打坐支撐法陣,并未逃走。

顧劍聲在陣外看着,心急如焚。

“師父!”

魔神放出魔劍,擡手輕揮,魔劍飛向顧長老。可就在電光石火間,一道春風截住劍鋒。

白乘風正掐訣禦劍,自角落中爬起來,走到顧長老身後,魔神見到他,驚訝地哦了一聲。

“是你啊。”

顧長老望見白乘風,隻道:“莫要管我,宮主,速速替上薛長老的位置,支撐起法陣!”

遠處幾人仍在一邊分心抵抗魔物、一邊留在陣眼處支撐法陣,唯獨缺了薛長老那一處。

薛長老不知傷勢如何,已被血海包裹成為血繭。

白乘風見狀唯有撤去劍意,禦劍飛向空缺的陣眼。

魔神便失了對顧長老的興趣,擡了擡手指,便叫魔劍調轉方向,朝着白乘風後心飛去。

“宮主當心!”

顧長老不得不分心化出一道劍意纏上魔劍,白乘風回頭望了一眼,匆忙飛到陣眼處坐下,運轉靈力重新激活陣眼,支撐起法陣。

謝魇不承認他替白乘風松了口氣,但也還是多說了一句,“陣眼補全,這下沒事了吧?”

鐘離淨卻道:“不好說。”

陣眼缺了再補,劍氣與此前不同,被血海蓋過的法陣也重新現出浩然金光。魔神自然知曉這對自己絕非好事,當機立斷召回魔劍,緊跟着劃破掌心,猩紅魔血滴入血海——

滴答一聲,血海沸騰。

無數魔物爬出血海,朝着六處陣眼而去。所幸陣眼處有雷霆之力護體,暫且無法攻破。

魔神望向法陣上空重新凝聚的雷霆之力,一怒叫血海翻騰起來,再升起一尊猙獰魔物。

那魔物比此前的金身還要邪性巨大,淌着血水,煞氣極重,雙眸睜開,竟有一隻金瞳。

魔物出現之後,第一時間便是捏起拳頭狠狠砸向法陣上空,引得整座法陣劇烈搖晃起來。

陣内六處陣眼尚可支撐,陣外玉氏家主夫婦再受反噬,接連吐血倒下。薛谷主無奈之下封住二人身上靈脈讓他們先壓制魔種,便運起靈力送往陣中,與顧劍聲支撐陣外。

鐘離淨暗歎一聲,“罷了。”

他擡手掐訣,打出兩道神力,沒入顧劍聲與薛谷主身上。二人原本沉重的身軀驟然一輕,相視一眼,無不驚愕,修煉到他們的境界,自然不會察覺不到有人在背後相助。

顧劍聲一轉頭,鐘離淨便傳音道:“莫要回頭。”

他刻意壓着嗓音,聽去隻能聽出是個年輕人的嗓音,但若見不到他,該是認不出他的。

顧劍聲沒再回頭,确定他與薛谷主都能聽到傳音後,便也傳音詢問:“前輩為何助我?”

隻因這股神力非凡,顧劍聲斷定對方修為不在他之下,甚至有可能更強,才稱一聲前輩。

謝魇看在眼裡,無聲失笑。

他記得,這顧劍聲應該是他家阿離的三師伯來着。

鐘離淨将掌中神力謹慎地渡入顧劍聲與薛谷主體内,接着傳音道:“不過前來觀戰的無關之人。顧長老莫多問了,做好你眼下該做的事,我倒還不屑趁機傷你道盟中人。”

能在這種時候出手幫忙,卻說隻是觀戰的無關之人?這話顧劍聲不信,薛谷主也不信。

但二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對方實力莫測,似乎能幫他們壓制住魔種反噬,眼下還能助陣,他們沒有拒絕的理由。

顧劍聲道:“那便多謝前輩了。”

這一聲前輩讓鐘離淨陷入沉默,還是沒再回應。

畢竟這可是他師伯。

魔神方才召出的魔物仍在一拳拳砸着法陣,再一拳,幾乎将法陣打出裂縫,好在陣外有靈力及時修補回來。而多了陣外力量的支撐,陣中被魔物包裹的六處陣眼也逐漸安穩下來,不過這都是暫時的,陣中衆人都了解依靠陣外衆人支撐不了太久。

于是善法大禅師說道:“集我六人之力,隻怕難以鎮殺魔神,但,仍有一線希望,可效仿三千年前道盟各家前輩于古仙京封印魔神那般再次将他封印起來,不知諸位可願……”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滄浪劍宗長老打斷,“大禅師說那客氣話作甚!不早就說好了嗎,能殺就殺,不能殺就盡全力将這魔頭封印起來!老夫聽你的,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慕老祖也道:“我們終究受魔種影響太大,隻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但能封印他也值了。”

玉老婆子歎道:“動手吧,是鎮是殺,且看這次天道是站在我們這邊,還是魔頭那邊了。”

顧長老與白乘風都未開口。

不隻是被卷入血海生死不知的春秋谷薛長老,幾人都已經快到了強弩之末,唯獨白乘風好一些,他身上并沒有連接魔種的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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