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岐舟走後，齊鸢掐訣打掃幹淨屋内，又給自己傷口上藥，服用靈丹，打坐了一整夜。

東風劍畢竟已經生靈，又是他多年佩劍，齊鸢當時一意孤行毀掉它，自己也受了不小的反噬，他三天閉門不出，方才調理好身體。

齊鸢出門時，在自己門前發現了一個儲物袋，想來是因為他下了禁制，所以此人就隻能将東西放在他門口。

他打開，裡頭是幾株上品仙草，可用于療傷滋養。

齊鸢喜歡種靈草，養育出一株珍品讓他極有成就感。他想到自己每每種出極品靈草，都會先送去給陸岐舟。

可陸岐舟似乎從來沒問過，這些靈草是從何而來。

……

出去後，齊鸢做的第一件事是去斬月谷累雲洞。

累雲洞便是斬月谷的藏書閣，齊鸢身為内門弟子，有能夠自由出入累雲洞的玉牌。

許是因為他和遲霜裡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看管累雲洞的修士在記錄齊鸢的玉牌時，古古怪怪地多看了他兩眼，似乎想說些什麼。

齊鸢被看得心中不爽，冷冷地瞪了回去，對方立即不敢再亂看。

确認無誤後，齊鸢徑直去找自己想要的竹簡。

他還是想知道，他兩次看到的幻境究竟是什麼東西。

齊鸢是個坐不住的，他鮮少來累雲洞，不知道這裡的典籍都是如何排列，想起剛才那弟子鬼鬼祟祟的神情，齊鸢也不想相求于他。

他自己找的後果，便是找得頭暈也沒找到幻境相關的竹簡。

正當他繞過一排木架時，不遠處一道白色身影闖入他的視線。

多年習慣，齊鸢見到白衣，便想起陸岐舟，他擡目望去，站在不遠處的人竟真是陸岐舟。

還不待齊鸢反應，陸岐舟徑自朝他走來，齊鸢腳像生了根似的，挪不動，隻能站在原地。

齊鸢感覺到肚子裡一陣燒疼。

也許是陸岐舟那一頓鞭子打得太狠，太重了，他再見到對方，第一時間隻能想到那段慘痛的經曆。

齊鸢挪開視線，眼尖地看見，陸岐舟手裡拿的是一冊《石泉醫經》。

陸岐舟不是醫修，往日裡也不見他對醫術感興趣，那麼他看此書，隻能是為遲霜裡。

又是遲霜裡。

齊鸢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裡頭全是冷意，如被淬煉過的利刃。

他聽見陸岐舟問他：“為何來累雲洞？”

陸岐舟說話語氣一向如此，許是因為做師兄做久了，正常與師弟說話，也帶着幾分質問的意思。

齊鸢一愣，随後簡短回答：“我來找點典籍。”

隻這六個字，其餘沒有再要解釋的意思。

這是陸岐舟意料之外的回答。

從前，陸岐舟不必主動詢問齊鸢，齊鸢會自己纏着他，盡可能地和他多說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