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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霧籠罩連綿起伏的山脈,郁郁蔥蔥的樹木随風輕輕搖曳,偶有幾隻飛鳥掠過天空,留下清脆鳴叫。
馬車辘辘行駛,前後有護衛騎馬護送。
半月前,璃月将醫館中的事宜安排妥當後,便帶着醫書與母親啟程回京。
護衛們騎着高頭大馬,一邊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動靜,一邊輕松地交談着。
“嘿,你說咱這一路還算順利,沒幾日應該就能回京了吧。”
“可不是嘛,這一路上也沒遇到什麼大麻煩。等回了京,咱也能好好歇上一歇。”
聲音傳入馬車,軟榻上的璃月渾身猛地一顫,從夢中驚坐而起。
她呼吸急促紊亂,眼眸中還殘留着未散去的驚恐,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着,幾縷發絲因汗水黏在了她白皙的臉頰上。雙手緊緊揪着裙擺,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斜靠在車廂内壁上閉着眼睛養神的穆岚,立即睜開眼睛看向她。
見到她滿臉驚恐,額頭上布滿汗珠,眼神中還殘留着未散去的驚慌,穆岚心中一緊,連忙伸出手握住璃月的手,“阿月,怎麼了?”
聽到母親的聲音,璃月微微回過神來,強扯着笑回望她,“無礙......隻是做了個噩夢,一時被驚着了。”
嘴上這般寬慰着,眼底卻埋着恐慌。
夢中那廢棄寺廟内,滿地的鮮血,孩子們驚恐的面容不斷在眼前閃現,哭喊聲像是環繞在耳邊一般,揮之不去。
璃月平常不會做夢,一旦有夢,則夢中所見皆會成為現實。
她的心緊緊揪着,目光透過馬車車窗的縫隙向外看去,卻隻能看到模糊的景色在不斷後退,“母親,我們如今到了何處?”
穆岚滿心擔憂,卻還是回應道:“如今已到清平嶺了,再有四五日便能到京城了。”
“清平嶺?”璃月微微蹙起的眉頭下,聲音難掩焦急,“母親,這山中......可有寺廟?”
記起夢中見着的場景,她又連忙補充一句,“是那種廢棄的寺廟。”話語雖短,卻透着一股不安。
穆岚不知她為何會這般問,卻仍是回應,“有,原本的寶相寺就在這清平嶺,但此地鬧過山匪,寶相寺早在十年前便搬去了京都嶺外。哪怕朝廷剿滅的山匪,但這清平嶺平日裡除了過往的行人,便再沒别的人。”
聽言,璃月更是心慌,側過身子擡手掀開馬車窗簾,詢問騎馬緊跟的護衛,“是否過了清平嶺的寶相寺?”
面容黝黑卻沉着的護衛長回到:“回小姐,今日才抵達的清平嶺,寶相寺離此地還有半個時辰的距離,如今是申時三刻,若是全速前進,六刻便可到達。隻是寶相寺于十年前便搬去了京都嶺外,如今那兒已是廢廟。小姐是要去那兒?”
那便是能提前一刻鐘抵達......
依夢中天色推斷,綁匪行兇之時應是在酉時與戌時交替之際,黃昏日落之時,現在全速過去,能趕得上。
璃月微微颔首,“嗯,去寶相寺舊址,全速前進。”
......申時六刻。
山中廟宇的大門半掩着,陳舊的木質門闆在風中微微晃動,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青苔和藤蔓肆意攀爬牆壁,寺廟屋頂的瓦片殘缺不全,有些地方已經塌陷。
距寶相寺不過三裡之遙的山林内,幾個人影悄然蟄伏其中。
便服裝扮的差役匆匆趕來自後方繞過,恭敬地垂首,雙手抱拳,微微彎腰,“大人,屬下剛剛發現一夥人正朝着寺廟方向而來。”
他身前的男子身着一襲黑色勁裝,身姿挺拔欣長,玉冠束發,額前卻有幾縷碎發肆意散下,
那張臉生的極為晃眼,膚白若玉,劍眉微挑,眸中似有寒星閃爍,高挺鼻梁之下,唇角含有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更添幾分迷人之韻。
沈瀾之一隻手随意地搭在腰間佩劍之上,漫不經心擡眼道:“可看清來人模樣?有多少人?”
差役道:“應是高門家眷,約莫二十個便衣護衛騎着馬護在馬車周圍,馬車上的标志是蘇氏的。”
“蘇氏?”沈瀾之略微颔首道:“帶兩個人去攔下他們,匪患未平,切勿傷了行人。”
“是!”下屬應聲退下。
與此同時,山間微風輕拂,帶來陣陣草木的清香。
璃月看着身前的幾名護衛,将藥收回袖口内,“解藥吃下後,按我方才說的做,你們皆是輕功好、善隐藏的,先前去探查寺廟周圍是否安全,遇敵便将迷藥撒下藏匿,以防暴露行蹤。”
說着拍了拍腰間的布包,舉着藥鋤示意,“随後我便扮作采藥女先入廟,伺機救人。”
在抵達山腳下時,她已然留下十五名護衛守着山下的馬車,不願帶着母親涉險。
護衛長李雷捏緊手中的迷藥包反對道:“夫人知曉小姐是去救人的嗎?讓小姐這般涉險,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在上山之前,